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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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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儿朝他做口型道:“就是这儿了。”

袖子底下的鸟架上,鹦鹉已开始不耐地扑腾,却罕见地没有乱叫。那个声音,那个暌违了近半年的声音,就那样幽幽细细地入了耳,明明清淡淡无情绪,却偏偏撩得他浑身都发痒。

她只说了一句:“哦,是吗?”

而后便响起其他宫婢带笑的声音:“可不是!那蒋彪本来想给殿下一个下马威,才如此算计。谁知道殿下料敌先机,先将他一军!不过殿下在那边也着实凶险,听闻还遇上了刺客呢!不过殿下吉人天相,自然处处都能化险为夷的了。”

段云琅在墙外听着,只觉又羞又臊。这些事情,在父皇的寝殿里、在泱泱的朝堂上、在兄弟与臣僚的面前,他都会添油加醋装傻乔癫地说得有声有色;可是在她这里——在她这里,他却绝不愿她知道的。

他说不清楚心头那一股烦躁的感觉,只能更仔细地去听墙那头的声音。

她笑起来,“殿下一回来就办了两个观军容使,气魄当真不小。”

他的心狠狠一跳。

她在夸他吗?

他只觉自己已烦躁得没法再听下去,不然的话,自己会丢人,会很丢人……他转头便要走,险些撞在鹊儿身上,鹊儿讶异道:“怎的了?不是要去见她?”

段云琅匆促道:“我……我回去好生思量思量,再来一趟。”

鹊儿歪过脑袋,笑他:“您在害怕。”

“那是自然。”段云琅深吸一口气,“太久没见了,谁不害怕?”

额发遮住了少年一双意味不明的桃花眼,那秀气的脸庞上竟尔染了些难堪的红晕。见不着的时候疯狂地想她,相信自己为了见她一面可以杀人放火都在所不惜,可真到了此时此刻,只隔了一堵墙了,他却又真的害怕了。

昨夜听到那句诗时,胸中升腾起来的孤勇,一时间消散干净。

在她身上,他从来只顾思念和发泄;而对于他,她却能理解他野心勃勃的一切。

原来她说自己幼稚……还真是有道理的。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多难看啊。

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已病入膏肓一至于斯,却还真的,从来没将两人的关系好好地理清楚过。

啊,是,他必须想清楚。

他必须把自己从没想清楚过的事情,全都好好地想一遍。

再来找她。

鹊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落荒而逃了,回过头来,里头的人还在议论着陈留王。

“可不是,殿下一回来,各路人马都去巴结呢reads;重生之渣少。”有一个宫婢的话里开始带了酸味儿,“我听闻陈留王宅里一下子收了好多美人,有一个昨晚上就……”

殷染面色未改,手底一刻未停地剥着毛栗壳儿,微微含笑道:“那也是寻常事。”

那两三个宫婢却来了兴致,互相间还在讨论着:“殿下生得那样周正,便我也愿意去伺候他呀!”

“你呀你,怎么只看相貌?不知道陈留王是废过的么?”

“那还能怎么办?除却陈留王殿下,陛下也没有看得过眼的皇子了吧?难不成我还真要等到——七殿下长大?”

好一阵哈哈大笑之声。

“我看那个沈青陵,却是当真有心思,竟能爬到殿下床上去——咦,阿染,快别剥了!栗子上有刺,你指头都破了!”

雪白的纱布,殷红的血。

殷染恍恍惚惚地看着鹊儿给她包扎手指,十指连心,针刺地疼,她却一言不发,嘴唇抿紧了,唇色暗得发紫。

“你这是冷僵了吧。”鹊儿柔声道,“回去热被窝里捂一捂,什么事儿都好了。栗子本就刺多,剥的时候怎就不小心呢?”

殷染闭了闭眼,镇定了心神,抽回手笑道:“劳烦姐姐了,这点小伤,不碍事儿。”

鹊儿看她半晌,忽然问道:“那回你去十六宅,可找到要找的人了?”

殷染微怔,即刻又笑起,道:“找着了,可那个人,”她顿了顿,“再不肯跟我回去了。”

鹊儿低着头去收拾药品,两人在沉默里尴尬了一会,终于是鹊儿开了口:“我去问问他。”

“什么?”殷染一愣。

“我与殿下熟识,我出宫也方便。”鹊儿绞着衣带,咬着牙,“我知道他浑,怎么就不知道他这么浑?都同旁的女人那什么了,还来——”话头忽地止住。

殷染却也没有多问。她垂了眼,道:“不必你去。”

鹊儿转过头来。

“我会问他的。”殷染的嘴角微勾,似一个笑,眼底碎光流动,却无笑意,“此事说寻常也寻常,说蹊跷也蹊跷,总之你放心,我会问个明白的。”

昼夜交替之间,她以为自己已可以不再思念那个人。

就如这指尖上的伤,初时痛得扎心,可时日一长,终究要痊可。

不管他同沈青陵的事情是真是假,她都要先问个明白。这却不是一种怨妇般的折腾,而更加是她的理智在催动。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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