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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恐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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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珂从来没有像这样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感情、这么认真地恋爱,她迫切地想要跟别人分享。

周六早上字渊渟还是一早去了公司,李珂在公寓里等得无聊,跟程连第打视频聊了会儿天,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回去跟家里说一声?

这种感觉实在太新奇,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分享欲。

从前她没注意,但是她现在想看看李择侃和秦复的反应,即使他们或许还以为她和字渊渟没分过。

她打车回到家,打开门之前还有些兴奋与忐忑,等看清家里的景象却瞬间怔愣。

杂乱无章,沙发抱枕掉在地上,花瓶碎在一滩水迹里。

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心宽,但她半点没往入室盗窃这方面想,只是觉得,这跟八年前的那天放学之后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显然此刻更平静,像是某种尘埃落定。

李珂的热血浇熄,环顾一眼望到底的一楼客厅,没看见有人,随后慢吞吞在狼藉里找到下脚地,发出的声音很轻。

二楼是和上次离家之前一样的平和温馨。

李珂停在楼梯口,像是非常平静,随后脚尖一拐,往父母的卧室走。

秦复坐在单人沙发里,披散的头发遮住低垂下来的面孔,整个人一动不动,像是没有生气。

她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也注意到门打开的动静。

这动静停滞,她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珂珂回来了啊。”

李珂没有说话,走到她对面的床尾坐下来,维持着这种沉默。

“珂珂,”她抬着头,脸上的疲态很明显,眼尾的红迹也分明,“我跟你爸离婚,你跟谁啊?”

这一句话说出来,她又有些哽咽。

李珂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意外的平静,甚至还有闲心注意到她弓腰的坐姿。她从来注意仪态。

“他又怎么了?”

秦复大概是想故作轻松笑一声,只是僵硬的脸颊扯起来实在扭曲。片刻之后,她放弃了面部的挣扎,声音轻得近乎脆弱:“能怎么呢?反正也是我先对不起他的。”

李珂听见她近乎自怨自艾的讥嘲,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她明明在争执中并不处于下风。

那次她站得挺拔,手指垂握在身侧,即使气到颤抖,仍然维持着端庄的风度,直视着面前的男人:“你们男人都是烂货。”

但是现在她说:“男人大概都是这样的……我不希望是这个样子的、我不该原谅他的……或许我也没资格原谅,我们都犯错了……你不会怪我吧?”

她无法再面对爱情溃散,选择沉痛逃避——又或许只是做出一个最清醒的决断。

李珂无法对他们的感情指手画脚,或者说她早过了能靠撒泼打滚勉强维持着家庭的表面和平的年纪,于是只能起身,“我成年了。我谁都不跟。”

“是啊,你都成年了。”

李珂低头看了眼窝坐在沙发里显得佝偻而瘦削的女人,只觉得空气滞闷,实在无法再在这里多待,疾步走出。

她不耐烦地点按着电梯按钮,心里却是恐慌。

她下意识回到了字渊渟的公寓,空无一人的公寓空旷而寂寥,恐慌愈甚——但或许就应该是这样的,就应该是一个人。

很小的时候听过父母的爱情故事,图书馆的相遇,自然的一见钟情。秦复的母亲是英国人,很传统的英式家庭,她也成长在一个传统的英式家庭。但她很向往父亲的国度,所以来中国学习,只是她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发展一段恋情。

秦复是混血,骨相凌厉,瞳色是浅琥珀,比绝大部分亚洲人抓睛,李择侃在亚裔也绝对算是俊朗。学识相当的人很有共同话题,两个人又都是适婚年纪,很快结婚领证。

跨国婚姻流程繁琐,两个人甘之如饴。

李珂只记得秦复会在她听腻王子与公主的故事之后讲他们的曾经,最后再得出一个结论:长大了找老公一定要是爸爸这种稳重负责表里如一的人。

那后来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大概是某天秦复穿着隔夜的旧衣回来,面对质问的时候只能红着眼睛说“我不记得了”。要她去回想酒局昏醉的迷乱简直是重温痛苦。

又或者是某次秦复发现了李择侃和学生的开房记录和身上隐约的香水味。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报复心理,但是被发现的那一刻他的后悔慌乱不似作伪,随着咄咄逼人的质问而消弭,挥开她拦着的手臂,“你他妈上次跟他们睡到一块儿怎么有脸说我?!”

秦复被他的手劲推得踉跄,随后站稳,脊背挺得笔直,语音却连着身体颤抖:“你们男人,全是烂货!”

她连绿卡都没有,要是离了婚,不日会被遣送回国。她不想处于被动地位,也实在无法在乱局里面对昔日的鹣鲽情深的丈夫,混乱使她无法做出那个决定,于是申请了调动,带着李珂回到了英国。

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一家叁口没有团聚。

初时李珂对他们的变故还懵懂,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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