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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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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秋天的“提高教学”,狼群活动起来时更加像一个整体,彼此之间的信任度有所提升,默契也被培养了出来。

新成员明白谷地狼群的选择标准。

一上来,它们首先盯住的就是大群中最老的那只雌性,对边上可能会形成干扰的其他目标看也不看,仿佛那些只是地上的石子。

罗密欧跑得特别快。

作为即战力,它在加入狼群里屡屡有亮眼的表现,速度、力量和技巧都不缺,眼下整个家族中能和它跑在一处的只有被慢慢激发出团猎潜力的葡萄,以及还处在速度巅峰年龄段的小调皮。

这三头年轻灰狼组成了第一梯队。

安澜跑在后方,可以看到它们那因为奔跑而震荡不已的毛发,那在奔跑中仍然不忘高高竖起的聆听着猎物动静的尖耳朵,还有那用来保持平衡的有力的大尾巴。

如此矫健,如此训诫,以至于跑在后面的成员竭尽全力也只能望见它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看着看着,她便有一些恍惚——

如同昨日重现一般。

诺亚大概也有这样的感受,安澜好几次看到他在奔跑时远远望着前面的年轻成员,眼睛里闪烁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似乎是怀念,似乎是宽慰。

现在想来,那段第一梯队三头大狼奋力奔跑、相互配合、完成击杀的时光,无论对她而言,还是对他而言,甚至对宽耳母狼而言,都是非常珍贵的回忆。

因为那时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后背被两个坚实有力的手掌支撑着,哪怕稍稍犯了一点错误,也有可靠的同伴能够及时进行补救,不让这个错误带来严重的后果。

岁月不饶人啊。

此时此刻安澜和诺亚已经成为了阿尔法狼,他们或许处于力量的巅峰期,在速度上却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做到像年轻灰狼那样的轻盈,也永远不可能再追上第一梯队,只能在后面压阵,看着这些年轻的孩子们在前面肆意奔跑。

鹿群无法应对这闪电般的进攻。

几乎在第一梯队突入大群的瞬间,马鹿们就被冲散了,年纪不大的小鹿吓得四处乱窜,身体虚弱的病鹿肺喘得像拉风箱,而被狼群盯上的目标——那头年纪最大的母鹿,则因为力不从心,渐渐落在了队伍中段,然后是尾段,后腿和狼牙之间只剩下了短短半米距离。

罗密欧以一个能让人目瞪口呆的姿势在跑动中扑起来,牙刀切黄油一样切入了猎物的大腿外侧,血的味道瞬间在空气中炸开。葡萄心领神会,立刻在另一侧做了类似的动作。

眼界两个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可以被称为“弟弟妹妹”的成员发挥得这样出色,从小到大一贯争强好胜的小调皮坐不住了,它后腿蹬地,做出了一个更高难度的动作,直接飞扑起来。

这完全是场表演。

安澜知道局势已定,猎物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于是干脆慢下脚步,进入了对这个年龄来说可能还有点早的养生模式,开始全场慢悠悠地散步。

然而她并不是唯一一个“漫步者”。

莫莉妈妈从狩猎开端就不紧不慢不大喘气地跟在后头,离猎物足足得有七八十米远,简直就跟公园里倒着行走的老人家似的。

最近总是这样。

从转移猎场到埋伏猎物,所有指路工作都被交给了阿尔法狼,它很少出面,偶尔用嗥叫指点两声,也不知道是想休息了,还是有什么糟糕的预感。

安澜希望不是后者。

她在全家人聚集起来吃肉时仔细观察,直到发现母亲吃得挺顺畅,没有什么疼痛或者食欲不振的表现,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

谷地狼群在她上位后进食更加克制了。

从前大家只是按照狼的生活习惯让着不到一岁的小狼吃饭,成年灰狼之间还是会你争我抢、大打出手的,可现在这些家伙好像掌握了打口水仗的秘诀,纷纷学着两头阿尔法狼,能吼叫绝不动爪子,能咆哮绝不动牙刀。

这头鹿有点老,但味道仍然鲜美。

其实安澜有时候会觉得谷地狼群的习惯很有趣,从她穿越过来开始,它们就更多地捕捉老鹿,然后才是病鹿,最后是小鹿。可是松树场狼群就更喜欢杀病鹿。

都说掠食者对猎物群来说就像园丁的剪刀,通过猎杀剔除掉群体中不好的部分,留下好的部分,促使它们欣欣向荣地发展。

可掠食者以什么来决定先剔除哪一部分呢?

比起病鹿和老鹿来说,难道不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小鹿更容易获得吗?或者说是狼群认为鹿群会丢下非常衰老的成员来换取平安,对幼崽就会保护得更严格?还是说狼群能够意识到更深层次的部分,认为病鹿仍然有康复的可能,小鹿是一个族群发展的希望,而老鹿已经不可避免地走向了终结,它们的生命就像落日一样,即使不死在狼群手中,也会死在寒冷、饥饿和其他掠食者手中?

安澜不知道。

只是每每想到这些看似简单、仔细思考却总蕴含着一个家族生存哲学的选择之道,她总会慢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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