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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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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窝出生的幼崽现在剩下一只,已经一岁了,安澜嗅着是只雄性。这只亚成年对世界有着无限的探索欲,即使母亲拘着也老想往北边跑,诺亚起先还没怎么管,有一次实在烦了,很是揍了它一通,吓得它狂奔回家去找妈妈。

没过多久老父亲也把它揍了一顿。

可怜的亚成年都没挺过旱季,在最艰难的日子里被赶出家园开始独立生活,平时穿行在老父亲的领地和诺亚的领地外围寻找觅食机会。

后来它发现只要靠近老父亲的领地就会挨揍,于是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地往北边靠,诺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这件事,好不容易挨过最难的旱季,挨到了丰饶的雨季,它才攒足经验和勇气踏上了一去不回的冒险之旅。

母亲的第三窝幼崽也在这时出生。

这一窝幼崽一共有两只,因为母亲不可能放心让任何成年美洲豹接近它的幼崽,安澜直到它们两个月大才在水豚营地边的河岸上隔着好几十米远远见到了第一面。

当时诺亚也在,两只大猫咪压根没在意魂飞魄散的水豚,只顾着蹲在那远程吸猫,仿佛又回到了刚认识不久还没互通身份的旧时光。

有一次诺亚使坏突如其来地咆哮了一嗓子,其中一只幼崽吓得四脚朝天摔倒在地,另一只幼崽则吓得差点起飞,气得母亲咬牙切齿,眼看着就要沿着河岸冲过来打猫。

诺亚回到核心领地里还在可惜,说这里只有美洲豹没有美洲狮,好久都没听到白嘴猫猫呱呱叫的声音了。他在那里搞怪,安澜就也呼噜呼噜,心里发笑。

细细回想起来,近百年的时光过去,一些记忆仍然是那么清晰,怎样都没有改变过。

【补更】

伴随着雨季出生的幼崽一般不会缺东西吃,有着带出两窝共四只幼崽的经验,母亲在照料上更加得心应手,很顺利地把这窝小猫带到了三个月大,但它并没有放松警惕。

今年的雨季……好像格外潮湿。

事后想想摄制组应该察觉到气候有点异常,但是热带雨林环境毕竟以多雨著称,每年雨季都会发生小范围的泥石流、滑坡和洪水等自然灾害,仅仅是降水过于密集很难引起足够的注意力。

第一个表达忧虑的人是何塞。

这位土著向导当时正陪着林登和豪尔赫在河边抓拍捕猎镜头,美洲豹在蹲凯门鳄,两脚兽在蹲美洲豹,没有别的事好做,三个人就习惯性地开始闲聊。聊着聊着,没来由地,他开口说道——

“鳄鱼要来了。”

林登的第一反应是在河面上寻找目标,但他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半根形似木桩的东西,站在岸上的美洲豹也没表现出任何嗅到猎物要采取行动的迹象,他多少觉得有点疑惑。

反而是豪尔赫挑着眉毛,抓着胳膊上的红点,一边抱怨着雨林里害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打针的蚊子,一边吐槽道:“你知道人家技术上来说是条短吻鳄对吧?”

何塞笑了笑没说话。

作为一个外乡人,林登对流传在中南美洲和南美洲的古老神话传说做不到如数家珍的地步,自然不清楚何塞和豪尔赫正在讨论玛雅神话传说里制造了新世界之初大洪水的短吻鳄itza cab a;但作为一个制片人,他非常善于倾听和分析,因此只是竖着耳朵等待同伴为他解答问题。

半分钟之后,豪尔赫打破了沉默:“水位好像是有点高,今天一天都在下雨,昨天和前天也在下雨,但再往前几天看着都还好。”

何塞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从背包里掏了瓶草药制剂出来,示意他用这个缓解一下蚊虫叮咬带来的刺痒。

半晌,他不经意般说道:

“前两天有一个现在住在帕里卡图巴的老朋友打电话给我,平时不上网不看新闻,每天忙着跑回聚居地去写书,就是他提起了这个故事。”

“部落里的?”豪尔赫若有所思地问。

“可不是。”何塞重新看向河面。

土地总是在警告,总是在保护,只是人们不懂得解读——这是一些生活在部落里的原住民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不仅仅是南美洲的原住民,世界其他大洲的古老文明也都如此,认为人可以从风从雨从雷电从天空从大地取得神明示下的信息。

何塞的许多朋友都会偶尔神神叨叨地来上这么一两句,包括不仅限于“踩上森林的土地听到它在低语”,“夜半时分听到了野兽的歌”等一系列肉麻程度和唱歌无异的话。

撇开这些话在遣词造句上的夸张性不谈,何塞完全相信这些老朋友的脑袋里有大量书本中无法学习到的东西,他们对某种动物的了解或许比将这种动物解剖实验过的研究学者还要深厚。

怎么说呢?

原住民和这片土地当然存在过“联系”,即使科学也不能否认这种“古老文明通过无数年观察总结出的以神话和预言形式传承下来的经验知识”,但是俗世化使得这种联系被淡忘了,只有一小部分人还记得,还感兴趣,还会为它的消亡觉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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