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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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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地的势头,她做了一次全力咬合,将牙刀深深地埋进了血肉当中,然后习惯性地甩头,将自身体重压到“猎物”身上。

直到这时,幼崽才有余裕尖叫。

这可能是它生命当中发出的最强音,从声音传出到援助抵达需要一段时间,而杀戮却是此时此刻就会上演。

安澜从没有放虎归山的癖好,既然决心已下,就要斩草除根。

斑鬣狗幼崽的皮肤对一些掠食者来说已经足够坚韧,但对一些掠食者来说就像棉花糖一样绵软。她放弃撕扯,选择锁喉,这个动作对斑鬣狗的头骨来说并不友好,偶尔做一次却也能勾动记忆里一些让人血脉偾张的瞬间。

站在远处的花豹一路看到了袭击的全过程,但它并不关心斑鬣狗的杀幼行为,在大草原上,死去就意味着变成了食物,此刻它关心的是斑鬣狗会不会享用这份食物,如果是的话,还有多少能剩下,被吞到它的肚子里。

安澜很快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大概咬了一分半钟,她站起身来,舔了舔嘴巴,预备前往终年不涸的水源。

虎视眈眈的花豹迫不及待地靠近,试探性地咬了一口猎物,又咬了一口,最后干净利落地叼着脖子,奔向最近的大树。幼崽的后腿完全拖在地上,被拎上树存放时也十分费劲,花豹努力试了三、四次才大功告成,本来就体力不济,现在更是累得直喘气。

如此看来,这只幼崽体型确实不错,原本应该有机会长成和母亲希波一样的猛兽,说不定还会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可在这个清晨,这种可能性便从千千万万种可能性里被完全斩断了。

粘稠的血液从叶片间往下滴落,阳光穿透树冠上的缝隙,洒在金黑相间的豹纹上,也洒在随风摇晃的姜色鬃毛上,洒在团绒绒的灰黑长毛上,也洒在一对因为年幼还十分完整的圆耳朵上。

真漂亮。

安澜在转身时想。

……可惜了。

当天晚上,希波在聚集地里等得坐立不安。

长毛期幼崽十分调皮,一天中除了吃肉、喝奶和睡觉的时间以外通常都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游荡,因此不会有太多母兽把幼崽的短期“失踪”放在心上,然而希波不是一般的母兽,它的幼崽也不是一般的幼崽。

这只雌性幼崽是本联盟最为重要的后备力量,是希波夺取王位道路上的左膀右臂,也将会是一位合格的继承人,受到过最严格的“警惕教育”。

希波喂给它最多的乳汁和肉食,教给它最深奥的政斗道理,花费了如此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对它寄以厚望的同时,也对它的性格知之甚详。

出于母兽的直觉,也出于先代公主的大局观,希波知道一定有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连夜外出寻找,只是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可以证明它不详预感的证据,踪迹也好,遗骸也罢,什么都没有,幼崽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即使无奈,它也只能选择接受。

大多数雌性斑鬣狗一生中都会有类似的经历。

幼崽对它们而言就像放出去的风筝,牵着风筝的线太细,只能勉强指引回家的方向,作为风筝的幼崽需要借助自身的坚韧搏击长空,否则就会在狂暴的风中坠落,成为一颗永远消失的流星。

危机可能来自任何地方。

近来异常活跃的坏女孩联盟可能不无辜,勤于讨好女王、修弥关系的三角联盟可能不无辜,尝到血腥味就会兴奋的褐斑联盟可能不无辜,日常隐身的断尾联盟都可能不无辜……除此之外,还有强大的掠食者、体型庞大的成年猎物、具备远程杀伤力的人类……

希波无法确定凶手,但它直觉这次袭击有种命定的必然性,大概率不是其他掠食者所为,在伤心过后便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其他后辈身上。

它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安澜和其他“有心人”没有找到第二次发动袭击的机会,等到旱季过去,等到雨季到来,等到斑鬣狗氏族恢复小群活动的状态,她不得不收敛锋芒,暗自赞叹希波的坚韧和果决。

氏族成员们也为凝滞过后重新流动起来的氛围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幼崽要带的在第一场大雨落下来时就迫不及待地远走高飞;有幼崽要带的则守在公共巢穴附近,对下纷争不止,对上毕恭毕敬,牢牢戴着象征“女王拥趸”的面具。

比起都不知道该警惕谁的希波,站在不同角度的女王把这一轮交手看得很清楚,对自己接到的“投名状”也十分满意,要不是因为怀着身孕、体力有所下降,它估计还要趁火打劫,日日夜夜跟到希波联盟背后去压榨食物资源。

势弱时身段比谁都柔软。

形势翻转时手段又比谁都酷烈。

就算是安澜看到黑鬃女王这样的存在也会头皮发麻,交过答卷便老老实实蹲回坏女孩和母亲身边,假装自己是一把完全没有野心、可以随时抛出去、随时收回来的屠刀。

这种表态自然逃不过黑鬃女王的法眼,信了也好,没信也罢,后者在面上总是和和气气,该有的社交回应都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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