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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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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安澜看到了鳄鱼的脊背,但因为有成年母象在侧,亚成年们在水塘里游泳的次数也不少,渡河渡得很快,所以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袭击事件。

河对岸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纸莎草丛,卡拉一直到草丛深处才慢下脚步,安澜则是向亚成年们发出了跟随指令,要求它们在陌生地域里保持警惕,尽可能不要自己往远离大群的地方走。

事实证明,她对外婆的了解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湮灭,虽然放慢了脚步,卡拉却没有彻底停住,反而继续往草丛尽头的树林行进,直到翻越这座小岛,又越过对面的水道,再次踏上坚土。

晚些时候,两艘小木船也找到了这片休息区。

木船在奥卡万戈三角洲相当常见,几乎每十组游客当中就有八组会雇佣船夫在纵横的水道里观光,但要追逐最大、最危险的动物,比如河马,再比如非洲象,就需要最专业的向导——这对达拉加营地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再次看到保育员的安澜有点心虚。

经过一段长途跋涉,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小象们都在补充体力,还没到敞开来探索、敞开来玩的时候,乍一看是有些蔫巴。她怎么都觉得举着望远镜的露皮塔和阿斯玛下一秒就要掏出吸氧机。

不过她本来也没有在野外度过整个旱季的意思,而是想在营地日程和卡拉家族日程之间找到一种平衡,既能让小象们提前学到更多生存技巧,也能让它们得到足够的营养支持和医疗支持。

连同她自己在内,二代象群的所有成员都是在人工环境里长大的,湿地深处不乏一些危险的动物和植物,循序渐进,频繁体检,才能保证无虞。

想归想,等她真正带队回归营地时,时间却已经走过整整两周了。归期推迟并不是因为她在刻意拖延,而是因为卡拉总在毫无预兆地改变前进方向。

如果说最早是在躲避人类,那么后来保育员们频繁坐船进来探望小象的事又怎么解释呢?也不见卡拉驱逐他们,或者带队往更深处躲藏啊。

如果说是不想和营地接触,但在她流露出要回去的意思时,卡拉可是第一时间呼唤了家族成员,主动提出要护送他们回去的啊。

难道说卡拉在躲避的是什么非人的存在吗?

安澜虽然一如既往地信任了外婆的判断,并没有在返程中对路径提出任何异议,心里却被这个疑问弄得有些七上八下,怎么都没法说服自己。

在旱季接下来的出行中,卡拉仍旧表现得相当慈爱,走过的都是危险等级相对较低的区域,停下来吃饭时选择的也是方便获取的食物,二代象群跟着它,就好像在跟团出行,再轻松没有了。

小象们找到了新的节奏,营地也适应了这个节奏,保育员们过来观察时一次比一次放松,甚至有了笑模样,可那个谜题却始终没有解开——

直到旱季中期。

那时洪峰刚刚经过,到处都弥漫着大水扬起的泥腥味和草腥味,卡拉刚刚踏入一片苇草,忽然停住脚步,想调头往回走。但不管它想躲避的是什么,因为气味被掩盖的缘故,都没有及时躲开。

在这片安澜十分熟悉的、幼时曾撒欢过的小河湾里,在象群成员略显紧张的骚动当中,在卡拉不满的鼻息背后,远方忽然响起了一个嗡鸣声。

如同滑腻的游鱼,它只是出现,就从大象频道的星图当中自在溜走,但那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像是从回忆里直接剥离出来的一样,熟悉到她不需要更多确定,立刻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也立刻明白了这段时间里象群到底在回避谁——

那是象群曾经的庇护者,是出类拔萃的战士。

那是阿伦西亚。

卡拉在躲避阿伦西亚。

安澜在得出这个结论后愣怔了好几秒钟。

和象群伴行那么长时间,她想过卡拉是在躲避规模较大的食肉猛兽,躲避危险的植物,甚至还想过附近是不是有人类遗留下来的陷阱,结果到头来,“躲避攻击性强的同类”才是正确选项——只不过她从一开始就把同类的性别搞错了。

阿伦西亚……她上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基普加各夫福口中,他们在闲谈中透露出了卡拉家族的信息:分裂成了两个相对独立的群体。

听到这个消息时,安澜难过了很长时间。

野象分家通常都发生在老族长故去之后,因为血脉树格外枝繁叶茂,家里有超过一名威望很高的年长者,而且它们还意见相左、观念相反,谁也不服气谁,这才会带着后裔各奔东西……如果没有那场灾难,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阿伦西亚是卡拉的第二个女儿,在她出生那年已经三十有余,膝下育有詹妮特和劳伦特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外孙女詹娅。三十多年的阅历使它成为了世界上最有责任心的保护者之一,也让它同血亲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深厚、不可斩断。

作为母亲和头象的卡拉鲜少干涉阿伦西亚负责的护卫工作,即使有时后者反应过激、在没有必要戒备的时候下达戒备指令,它也会支持对方的判断;而作为女儿和追随者的阿伦西亚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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