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3)
着鸭子去了柳乌龙女士独居的家里,我摁响她家的门铃,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过来开门。
那是与我想像中完全不一样的情景,我以为她会是以一个慵懒的居家状态出现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想过,她浑身酒气,面目颓唐。
她笑笑,眼睛里也是有些惊喜的:“你怎么来了?”
下一秒她哭出了声。
不知道我的出现是不是柳乌龙女士破防的原因,如果是的话,我会觉得庆幸。我拍拍她的肩膀,我说发生什么了你慢慢和我说。
一直到暮色四合,我静静听她讲完。
大概两个月前,柳乌龙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到一位初中生模样的男生在门口踱步,连续好几天,她都看到了那个男生。有一天,她倒了一杯开水借口外面冷让男孩进来坐。男孩犹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进去。他坐在柳乌龙对面,手里握着杯子不敢看她的眼睛,柳乌龙女士看着他,开口问他:“你是不是有些东西想问我?你遇到了一些问题对不对?”
良久,男孩抬起头,说:“我……我没有钱。”
柳乌龙女士笑了,说:“你先问,我再决定收不收钱,好不好?”
男孩支支吾吾,最后说在学校受到了欺负。男孩慢慢说出自己的遭遇,那时柳乌龙女士被震惊到了。
男孩因为不愿加入宿舍其他男生熄灯之后的某种“观影活动”,被宿舍其他几个人强行摁着盯着手机屏幕,并且那些男生对他上下其手强行扒光他的衣服对他进行羞辱。这件事情男孩谁也没敢说,一直压在心里,久而久之,他承受不住了。更可悲的是,他不知道该向谁寻求帮助。
“你有想过去找老师和警察吗?”柳乌龙女士轻声问他。
男孩疯狂摇头:“我不敢,我害怕。”
“他们这是猥亵,是校园霸凌,你知道吗?”柳乌龙问他。
男孩点头。
男孩说,他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他说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抑郁了,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找理由说服了他的爸爸妈妈从宿舍搬了出去, 他爸妈也预感发生了什么事儿,去学校找了老师,男孩却一口咬定什么也没发生。他和柳乌龙女士说他爸爸妈妈都是很普通的人,一辈子老实本分,要是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他们承受不了,再者,他不想看他的爸爸妈妈受欺负。
柳乌龙女士不知道男孩的名字,不知道他在哪儿上学,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儿,他只是会固定在每周六下午六点钟来柳乌龙女士的心理诊所,有时候柳乌龙女士在忙,就让他在办公室等她。久而久之,柳乌龙女士也会有一些期待,柳乌龙女士厘清男孩子想要的边界感,能做的很有限,就是陪他聊聊天,为他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心理辅导。
柳乌龙女士最后一次见他,男孩从书包里掏出一些零零散散的钱,一共四百多块钱,男孩说谢谢她,那是他攒的零花钱,就当做他的咨询费了。那之后,柳乌龙就在也没见过他。
直到昨天,一对中年夫妇来到她的诊所。
直觉告诉她,那是男孩的爸爸妈妈。直觉告诉她,也许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是的,男孩自杀了。
男孩的爸爸妈妈转交了一封信给柳乌龙女士,那封信就摊开在茶几的酒瓶子中间:
姐姐你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
我托我爸爸妈妈把它转交给你,你放心,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不会找你麻烦的。
想了很多,能说的好像只有谢谢,谢谢你!
我第一天来诊所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好要走了,因为真的很难熬呀,我那天在街上走着走着,天都暗了,路边的招牌都亮了,鬼使神差地,我就看见了你的心理诊所,因为害怕,所以我没敢进去。
但是后来,你端着一杯白开水,说外面冷,进来坐会儿吧。
你真的很温柔,谢谢你。
在你这里,我得到了短暂的疗愈。
可是事情为什么就不能一直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呢?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做出这个决定……想说的还很多,但是不说了。祝姐姐你一切都好!
再次感谢。
再见。
那封信没有落款,所以我不知道男孩的名字。
后来在男孩的墓碑前,我才从柳乌龙女士那里得知他的名字叫做张灿。
人生如眛履,我亦是行人(下)
柳乌龙女士泪眼朦胧,她抽泣着问我:“你说,我但凡多做点什么呢?他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我想了想,说:“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可能就已经注定了吧,唯独希望坏人得到惩罚吧。”
“他才十几岁……你知道吗?我昨天看到他爸妈,我才真的相信一夜白头。”柳乌龙女士说着又端起酒杯,我轻轻地从她手中把酒杯拿走,我说:“知道你很能喝,但是不能再喝了,我一个大男人,你喝醉了我要怎么搞?”
我拿了只空杯子,倒满,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一边喝我一边说:“人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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