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2 / 3)
哪怕明知命数将尽至多不过两月就要撒手人寰,我心底仍是坦然的。惧之道修到大成,就会通向无惧。
注定了要有一人死,那么是我也很好。
道在,人在,至少我还有来生。至少我的阿灼还活着。她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晕晕沉沉、醉生梦死的极致逍遥里,这是我第一次不够专注。
舟舟,想什么呢?
低哑的喘息声流连耳畔,我出了一身汗,手臂无力地抱紧她,摇头,泪顺着眼角淌下:想你呀
回应我的,是更不客套的热情。
我想:时光过得再慢一些可好?还没看够她噙在眼里的笑。
阿娘?阿娘?起床啦!
天刚蒙蒙亮,昼星灼摇晃着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站在门外脆声催促。
一个没看住教她跑了过来,昼星棠急慌慌跑来拦腰抱着她往回走。
哎呀,阿姐!你抱我做甚!
昼星棠脚步不停,低声斥她:不准搅扰爹娘休息,你要玩,我陪你玩。
小狐妖挣扎几下,怕伤了她日益衰老胳膊腿都不大利索的长姐,不敢再乱动,老老实实被她扛麻袋似地扛走。
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昼景深深地看了她两眼,将头埋在她颈窝:醒了有一会了,阿灼吵到你了?
还好。琴姬身子酸疼,眼神嗔怪地看她,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一只手温温柔柔地落在腰侧为她揉捏缓解不适。
舟舟。
嗯?
她的手法太好,琴姬又开始昏昏欲睡。
昼景喜欢看她慵慵懒懒的情态,藏在肚子里的话酝酿一上这才缓声说道:舟舟,你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忽然之间说要出门故地重游那天她就觉得有异,这太突然了,像是原定的轨迹被打断,只能临行匆匆地完成最后的心愿。
这预感来得太快,昼景到了此时才敢问出口。
她软下声线,小声道:瞒了我什么?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琴姬眼睫微颤,昼景被她那对充满沉默的眼睛看的心口一跳:舟舟?
无从遮掩的恐慌从那双向来飞扬明媚的眸子溢出来,铺天盖地的压抑夺取了枕边人的呼吸。琴姬勉力吸了一口空气,软声道:要我怎么告诉你呢?
是很糟糕的事吗?昼景想听她说,又怕说她。
还好,算不上多糟糕,只能说很遗憾。琴姬按着她的手在自己腰侧:你别慌,也别乱。
不,我不想知道了。她眼神躲闪:舟舟,你不要告诉我了!
好,我不说。恩人,你不要怕。感受到她的本源之力又在自己体内流转,琴姬笑得很无奈:小傻子。
天命一事,哪是轻易测得出来的?那是很玄妙的东西。
接连用本源探了四五次,得到的都是舟舟身子安康的结果,昼景皱着的眉眼舒展开,如释重负:你吓死我了。
琴姬笑笑不语,软着腰身拿眼神朝她撒娇,她懒得动,穿衣这种繁琐的小事都是靠人代劳,直到被抱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年轻充满朝气的脸,她倏尔问道:恩人,你是喜欢年轻的我,还是年老的我?
不管年轻还是年老,我喜欢的永远都是你在。昼景服侍她梳洗,忙完了又弯下腰为她画眉:年轻还是年老不过一张皮相,世人爱看皮相,殊不知美好的灵魂更可贵。
当然了,我不是说拥有美色不好,我是说我一开始喜欢你,就是喜欢那个有趣的、吸引着我的灵魂。狐妖一生寿数漫长,无聊、无趣比死亡还教人难以接受。
她手持眉笔画得认真,也不是第一次为妻子画眉,熟练得很。画好了,昼景退开半步,拿了铜镜给她:看看,还满意吗?
再满意不过了。一霎之间,琴姬不想再瞒着,她宁愿早些坦诚,用温柔多多抚慰她也省得走之后留她一人慢慢痛苦,她放下铜镜,依赖地抱紧她的腰,良久没言语。
那股令人窒息的氛围又来了。
昼景背脊僵硬:舟舟,舟舟你怎么了?
狐妖满身心眼最是聪敏狡猾,而昼景正是其中的佼佼者,敏锐的直觉有时候是不讲道理的,看着她的姑娘,她很怕她说出什么残忍的话,天不怕地不怕的长烨圣君,当下手忙脚乱就要去捂心上人的嘴。
琴姬任由她的掌心覆在自己唇瓣,她定定看着,眼睛会说话。
这太荒谬了。昼景身心俱凉:舟舟,舟舟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她去摸她额头,一脸关怀,手心直冒冷汗:舟舟,你是不是没睡好?我、我再去陪你睡一会。
她说着就要抱人重新回到床榻。
恩人。
昼景身子定在那,神情透着哀求。她或许已经猜到了,此间天道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动不了她,就要去动她的心头肉。
恩人,我时日无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喊我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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