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3 / 3)
但都是从死者身体流出,落到地板上汇聚而成,几乎没有任何外力干涉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无法从血溅形态分析还原当时的案发情形。
从现场的干净程度来看,死者被放血时没有挣扎,而凶手在整个行凶过程中都非常从容,没有触摸到现场的一滴血不然的话,现场就应该留下擦拭状或抛甩状的血迹。
而除了床边的那两滩血外,从床到门口的距离,庄笙查看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哪怕一滴血迹这说明,凶手不仅身上没有沾到死者血液,连凶器上的血迹都处理得很干净。
凶手割开受害者身上的动脉,用自带的布或纸擦去凶器上的血迹,然后或许还站在这里静静地观看了一会儿,直到受害者因失血过多而死,然后从容转身离开。
庄笙站在死者头部位置,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割在死者颈部和四肢的伤痕像是五条很短的平行线。他顿了片刻,抬手做出举着手术刀的样子,凶手最先切开的是脚上的动脉,然后是手,最后才颈部。
你怎么知道?黎白问道。
庄笙抿紧嘴唇沉默下去,没有回答。黎白眉头一皱正要再问,孟衍忽然轻哼一声,淡笑着说道: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站在这里欣赏到最后,而不会让流到地上的血弄脏鞋。
明白过来孟衍的意思后,黎白瞳孔微缩,抿紧嘴唇沉默不语。
以放血的形式杀人本身就很变态了,凶手竟然还考虑到为了不弄脏自己的鞋,从远及近地切割出血点。
静静地欣赏,然后从容不迫地离开。
这是一个缺乏正常人类应有情感的罪犯。
活动大厅聚集着整个疗养院的病人,他们分散地坐开,要么发呆,要么做着一些在正常人看来无法理解的事,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几乎没有人围坐一起,更遑论交谈。
落地窗前摆放着一架白色钢琴,一名穿蓝白条纹的少年坐在钢琴前,把双手放在了琴键上。
悠扬的琴声响起。
大厅里的人不约而同停下手中事务,抬起头,往窗边望去。
一名解着九连环的青年,原本因为怎么都解不开最后一步而变得稍稍暴躁起来,当琴声响起时,他的神情一下变得安宁下来。他收回窗边的视线,目光重新落在手中的九连环上,神情安然地慢慢拆解;
坐在墙角的小女孩,面无表情,动作机械地重复翻着同一页手里的画册。钢琴声响起后,她停住手下的动作,呆呆盯着那一页画册一动不动地看着;
轮椅上的头发花白的老者,头歪在半边,嘴角流涎,眼睛没有焦距地凝视虚空,在钢琴声里慢慢闭上双目。
原本大厅里充斥着各种狂乱暴躁的情绪,在琴声响起时,却全都奇异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宁静详和。
这首曲子是,舒伯特的《摇篮曲》。
庄笙一行人站在楼梯口,严院长目光慈和地望着窗边弹琴的少年,嘴角含笑地低声说道:他是褚初,是我们院里最受欢迎的人,不论工作人员还是患者,都很喜欢他,愿意和他亲近。
在离钢琴不远的沙发区,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他注视着正在弹钢琴的少年,长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坐姿放松,手指轻点沙发扶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节拍。
那是谁?
严院长顺着庄笙的视线望去,哦,那是姜让,他是褚初的主治大夫,也是我们院里非常优秀的年青医生。
黎白扫视整个大厅,所有的病人都在这里了吗?
坐在这里的人有十几个,如果一家疗养院只有这么些病人,那这家疗养院的财务状况恐怕不会太好。
严院长的表情有些尴尬,呃,基本都在这里了,还有几个人行动不便,就在自己房间休息没有出来。他顿了顿,看着黎白说道,这几个人没有必要查了吧?他们自己连路都走不了,还有一个从来到疗养院后就没出过房门,更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庄笙好奇地问了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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