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去露营(3 / 4)

加入书签

一点是她从教几十年少见的,那就是他的从容周到。高考后几日不见,更添浑然天成的控场力。分明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家学渊源?性格使然?教育工作者的预感让她寄予更多希望。

不过,班主任也有一丝说不上来的隐忧。她没有说“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范乾津五岁时,父母双亡,爷爷养大他;高考半年前,他爷爷也过世了。监护人变成了他姨父。他姨父是个大老总,忙得脚不沾地,家长会都是秘书来替。

高中这三年,范乾津没有任何不良记录,是理重班最优秀的学霸之一。尤其到了最后半年,他清醒刻苦得从来不像个青春期的少年,她偶尔会觉得这孩子露出些青涩、孤独又沉重的东西。很懂事,偶尔也让人心疼。

十来天不见,这孩子似乎更“重”了。不像刚冲出高考战场的胜者,但像什么,她也想不透……班主任把无端猜测甩出脑海,她没看到的手机屏保刚好随机到一张艺术照。

一杆结满血痂的枪。

-

公共防护检测做完的第二日。高三毕业班组织了集体活动。放榜还没到时日,志愿的模拟已经做得差不多。等着分数和排名来填报。这是学生们最后难得的闲暇无知的时光,许多事已然尘埃落定,不快乐的时刻还没到来。

范乾津的班级防护检测的血液化验结果中,全班没有任何一个变异人。范乾津也不是。对于范乾津来说,这项检测活动上辈子虽没体验过,但就像蝴蝶在既定轨道上稍留两秒,根本毫无影响,便也不如何放在心中。

防护站的工作人员例行宣读着“重要注意事项”:

“做完了检测全指标,大家都是普通人,但同学们要记住,在18至22岁之间,仍然有极小的几率会突发变异特征。身体如果有变化,大家要第一时间联系防护检测站的工作人员……”

范乾津打听过,这个“极小概率”,据说百万分之一都不到。有史以来的记载只有几例——范乾津摇头想:身边环境里这种人如此罕见,社会概念怎么炒得那么热?果然并不仅是在赚小众的钱,而是瞄准了大众普通人对“变异”的好奇想象,要打造成产业去升值。

范乾津跟着高三集体去露营,和上辈子一样,老师和班委们选了城市郊区的某条河上游的小支流,自然环境好,机动车不能开进去。山水环绕,风景优美。同学们需要自己背负帐篷和粮食。先徒步几公里走山路。为了节省体力,两人用一个帐篷,一人负责背用具食物,一人背帐篷。两个大包袱重量相当。

范乾津和李敏奇一组,皱眉想,这帐篷怎么比记忆中要沉?但他又想,或许是自己重生前太心力憔悴,一直影响他的情绪到现在?照他十八岁的体力,肯定没问题。他依然咬牙背起那帐篷往前走。

“范范,我听你的。我会填两个地质专业,三个土木专业。我确实喜欢这些山山水水,矿料石头。”李敏奇边走边饱览风景,“就看上帝骰子把我带到哪里去吧。”

范乾津不喜欢掷骰子,那意味着风险和不确定性。但他很熟悉,是上辈子亲密相伴的对手和敌人——他始终在与投资的不确定性搏斗,并为它们加上各种笼子。“风险管理。保险起见。”他对李敏奇道,“你再加个地质专业的预科。选中地质和土木的概率就一样了。”

对称性在数学上是最美的结构。范乾津很喜欢它。

六百八以上的估分居然要加预科。虽不知道理由,但范乾津总归是对他好的,否则李敏奇真以为是在嘲讽他。他只好点头,“可以吧。反正预科空着也是浪费。累了?要休息吗?”他看到了范乾津脸上的汗水,脚步也慢下来。

范乾津只是觉得有点沉,想快步赶上去,脚底忽然毫无征兆滑了一下,只听“咔”一声,他的帐篷包压倒半边身上,他只觉得脚踝一阵剧痛,一看肿了。

“啊,你崴脚了。”李敏奇和旁边几个同学赶紧把包放下来,七手八脚来扶范乾津,帮他拿了东西。

班主任赶过来查看范乾津的伤处,问他痛不痛,准备找人送他回去。这时候他们已经快要走到水库上游,天也快黑了。如果这时候要往回走,得再徒步几公里。他们体力已经消耗极大。实在不方便出去。

而且队伍中除了班主任,就都是学生。范乾津便摇头道:“只是稍微疼,估计就是崴了一下。明天回去再治吧。反正我们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他甚至主动安排起来,“先吃点东西,再睡一觉,没事的。”

崴脚的事情,上辈子没发生,范乾津心想或许是自己总是走神想以前那个局,耗费了太多了精力——仰望星空时就容易摔进水沟里。

班主任权衡道:“先到营地去。你涂点红花油和云南白药。待会不要下水,也不要乱走了,安全第一。”

范乾津答应了。药膏都带得很齐全。同学架着他,一拐一拐慢慢走到水库上游支流的营地上。

溪水上游是个瀑布跌泉,落差三四米。两边的山麓斜坡上都是绿茵茵的草甸,十分适合搭帐篷和铺野餐布。山麓周围的高大树木和石壁又形成了很好的屏障,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