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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7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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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附在师尊羽翼之下的男孩,如今已再不是弱者的身份,连江楼看到青年此刻脸上的神情,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异样温度,一股奇妙又怪异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悠悠泛了起来,他眼中突然间瞬息冰封千里,好似能够将人的灵魂也冻结起来,师映川却眯着一对虚实难辨的红色眼睛,里面血色正浓,看得分明,又似火焰一般,他整个人如蹈血海,如在火焰之中,一望无边,眸光的每一次波动,都好象是无数条蜿蜒曲折的小溪,终将注入一片雄浑幽深的心湖中去,就像他今日透露出来的性格一般,他缓缓握紧连江楼的手,声音变得微弱而嘶哑,好象是被其中滚滚的煞气所染,同时也大大地微笑起来,只是这次那唇边的冷冷轻诮之意,比之刚才却是再明显不过了:“曾经我只能仰望你,而如今,我却终于有了主动去抓住你的手的力量,世间是非变幻,颠倒变迁,真莫过于此啊……”

这声音干涸而粗砺,仿佛下一刻就会磨破人的皮肤,同时也存了几分极尖锐的嘲弄之意,棱角硌人,但也就是这一句话说出,仿佛是借此清除了心中那在层层重压之下的浊气,顿时心念清明起来,连江楼不知为何,脸上却又徐徐平淡下来,自顾自地将眼皮微垂,似乎全不在意,说道:“……你要如何才会满足?是耳鬓厮磨,又或者……一夕之欢?”这话就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似的,随意得令人发指,然而钻进师映川的耳朵里,却让他的心冷浸浸地仿佛被埋进了冰碴当中,他看着连江楼一对黑眸,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封的荒原,一颗心一直沉下去,沉下去,他无法说话,只能看着男人纹丝不动地静坐在自己面前,英俊的脸上带着清澈无比的平静,他本来以为自己早已经可以做到四平八稳地面对一切事情了,然而事到临头,他却还是忍不住,他有些神经质地‘哈’了一声,道:“一夕之欢……莲座这是把我当作叫花子打发么?慷慨慈悲地赏我一点好处,让我赶紧远远地滚开么?我就……这么贱?”

“我就……何至于此?”师映川猛地站了起来,他嘴里吐出这句话之后,气息强行压抑才总算是喘匀了,他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洪流肆虐,血云漠漠,他的眼睛死死盯在男人身上,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只是冷笑道:“原来我最终也只能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真是冰冷无情啊,冷得让我快喘不上来气了,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莲座的慈悲?竟然肯施舍给我一次,咱们以往那些年的交情,还真的没有白费!”连江楼看着青年已经有些微微扭曲的脸,浓黑的眉毛微扬,微抬眸光,气息无比清澈,就好象随时会离开人间,当然,也许这只是错觉:“……我平生只知求道、问道,因此你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再如何强求,于你于我,都无非是苛求罢了。”

师映川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渐渐稳定下来,他眼中厉火幽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股冷意直透进骨髓,但同时某种认知却是前所未有地清晰,此时此刻,他彻底明白自己爱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以前他就知道的,但与眼下相比,那种感觉却完全不同,这真的是一场噩梦,而自己就沉沦在噩梦之中,更可怕的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师映川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睛,他甚至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自己冷白如冰的扭曲脸孔,男人的的眼神毫不躲闪,也完全不需要躲闪什么!那眼神就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剑,狠狠破开了他自己编织的美梦,让现实粗暴地灌进他每一个毛孔,师映川突然‘哈’地一笑,脸颊两边的肌肉微微抽搐,在这一刻他真正地清醒过来,紧接着心情也出奇地稳定下来,他唇角微微翘起,双眸冷透,触目生寒,只咬牙喃喃道:“好,好,一夕之欢是不是?我要了!现、在、就、要!”

脑海中宁天谕突然大笑:“……正该如此!你早就应该这样做了!什么情情爱爱,统统都是一厢情愿的可笑东西,今日你得偿所愿之后,他就再不是你的心魔!”师映川置若罔闻,没有说话,他与连江楼的眼神相对,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脸上露出神经质而又残忍的笑容,他加重了语气,用怪异的音调道:“怎么,难道莲座又改变主意了么?还是说,刚才那番话,只是说着玩玩而已?”对于这样的挤兑,连江楼冷冷抬眸,惜字如金:“……自然不是。”

话音未落,男人已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远处的大床前,毫不迟疑地抬手取下头顶的莲花玉冠,然后解开衣裳,他的动作从容无比,仿佛这仅仅就是一个单纯脱衣的行为,与其他无关,师映川稍稍滞了一下,即便他心中已经千万次幻想过这样的一幕,但在这一幕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却发觉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他怎么能不颤抖呢?他心心念念的完美男人,无数次意·淫的对象,在今日,在此时此刻,却用这么一种再明确不过的方式表明他的梦想即将成真,立刻就可以实现!

☆、二百六十三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眼见着自己似乎立刻就能够梦想成真,一偿夙愿,师映川不禁激动得全身微微发抖,这个男人曾经是他一生为之追逐的目标,成长进步的动力,在他的生活中无处不在,而现在,这样的一个人,似乎可以是他的了?只要伸伸手,就可以碰到了?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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