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168节(3 / 7)

加入书签

了,或许有朝一日,他终究会对所有人都不在乎了罢。”这样说着,师倾涯却想起曾经自己在师映川宫中时,师映川脸上露出的那种带着冷静淡漠的微笑,让他一直记忆犹新,那是一种漠视一切的最沉静的冰冷,还有一丝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疏离,仿佛是神祗在俯视苍生,那种莫可名状的感觉,让人隐隐生寒。

师倾涯说着这些话时,脸上是一派平静,可那话里行间却字字句句都无可反驳,叫人听了都能从中感觉到他的无奈,晏长河也因此没有什么可以开解他的,两人一时无话,师倾涯就唤人送水进来,也不要人伺候,两个少年就各自梳洗了,又给晏长河涂了药膏,等到一切都打理妥当,师倾涯就铺开纸动手研墨,晏长河半歪在榻上,刚上过药的地方虽还钝钝地疼着,但也不是很厉害,终究伤得轻,他又是武人体质,扛得住,这时他看师倾涯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是在写信,略一转念,便猜到了几分,就笑着问师倾涯道:“这是在给季宗主写信呢?”

师倾涯点了点头,一面提笔蘸墨,道:“大兄现在是一宗之主,轻易脱不开身,我们兄弟两个也难得见面,只得写信了。况且,梵大哥现在有了孕,我总要写信问一问的。”说话间又把一张压在玉石镇纸下的清单拿出来,放到一旁,准备一会儿和信一起塞进信封里,晏长河现在跟师倾涯关系不同,况且这又是家书性质,清单上写的东西不会有什么避讳人的,于是就慢腾腾地起身,缓步走过来随手打开单子,瞄了一眼,待看清楚了就笑道:“嗬,这礼物送得着实不少,而且看得出来是用了心思仔细置办的,可不是泛泛地凑面子整治出来的货色。”师倾涯边写信边头也不抬地笑说道:“都是些这边的特产,给大兄和梵大哥的,还有给香雪海的一些女孩儿家的小玩意儿,不值什么……我跟大兄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嫡亲兄弟,他大我十几岁,一向几乎是把我当儿子一样看待的,这些日子不见,怪牵挂的,等过年时看看父亲那里怎么说,看看大兄能不能来这边走一趟,正好那时候我那小侄子小侄女也生出来了,顺便一起抱来给父亲好好看一看,一家人团聚,这才是圆圆满满地过了个新年。”

说话间,信就顺顺当当地写好了,师倾涯把信纸放在案头等着晾干,打了个哈欠,晏长河见状,道:“困了?”师倾涯点一点头:“有点,昨夜睡得晚。”晏长河道:“那就歇个午觉罢。”师倾涯正要开口,外面有下人来报,说师映川那边来传,师倾涯便只得打起精神,当下让晏长河在这里休息,自己换了衣裳就匆匆往师映川寝宫赶去,到了地方,只见一室气氛安宁,寂静空旷的殿中不闻半点人声,方榻上坐着青袍少年,纤白手指持一卷古书在读,整个人如同一泓深而静的幽幽潭水,泛不起一丝涟漪,榻旁摆着一座约有大半人高的三足紫铜琉金鼎,正自透气小洞内往外袅袅溢香,晕染出一股股轻浅的薄烟,香气清凉,幽幽散开,令人闻着顿时精神也为之一振,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宝相龙树披着一件纱袍正面无表情地坐着,一头白发梳得一丝不乱,师映川懒洋洋地合衣歪在方榻上,脚上只穿着雪白的纱袜,鞋子整齐地放在地上,师倾涯进来时,他也没有抬头,只是继续读着书,并不看对方一眼,师倾涯看到这样子比自己似乎还稚嫩些的人,不知不觉间,这个人,他的父亲,已经达到了整个天下都要为之动容畏惧的恐怖高度,纵然那露在外面的面孔和双手上的肌肤如此晶莹剔透,甚至隐隐能看清楚皮下的血管筋络,仿佛最脆弱易碎的水晶,但这决不意味着与柔弱二字有半点关系,相反,这样看着纤细的身体,其中却有着足以开山裂石的可怕力量……师倾涯上前几步,一丝不苟地行了礼,这才垂手含笑,说道:“父亲派人召了儿子过来,不知是有什么事?”

师映川依旧看着书,用手一指里面,淡淡道:“这天热得紧,你师祖身子不爽,懒怠动弹,他也不耐烦别人伺候,你一向与他投缘,陪他说说话罢。”师倾涯听了,微微一愣:“师祖生病了?”他与连江楼感情深厚,当下快步去了里面,就见连江楼穿着单衣正躺在床上,脸色不大好,看样子确实是病了,室内隐约有些药气,师倾涯连忙上前,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了,此时外间师映川依旧看着书,却有一丝心神分到了别处,听着里面低低的说话声,他并非是在听二人说话的内容,只不过是由此来判断连江楼的身体情况罢了--他终究,还是关心他的。

有师倾涯陪着说说话,连江楼看起来就似乎精神了些,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一时忽然有人进来送药,却是季玄婴,托盘里的一碗药滚烫,冒着热气,季玄婴白皙的脸也是一片热红未褪,显然这药是他自己亲自动手刚熬好的,师倾涯见了,心里不是滋味,胸腔内有些隐隐的闷痛,他无意识地握了握拳,然后又慢慢松开,但这一切在脸上都不好表现出来,所以他只是忙起身接了药,放在床头晾着,这时却听外头师映川漫声道:“……好了,你们两个出去罢。”说话间,已是撩帘走了进来,季玄婴闻言,便直接出去,师倾涯回头看看连江楼,又看看师映川,见师映川摆了摆手,这才暗自呼出一口闷气,告了罪,静悄悄地退出。

殿内就剩下两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