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剑与否(7 / 12)
所以我前边才说要去求啊,未必能求来的。”
竺泉一巴掌挥去,陈平安身体后仰,等到那手臂掠过头顶,这才直起身。
竺泉悻悻然收回手,微笑道:“我把酒还你,成不成?”
陈平安摇头道:“真不成。”
竺泉一拍膝盖:“磨磨叽叽,难怪左右不肯认你这个小师弟。”
不过直到这一刻,她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何身边年轻人会对徐竦那么说。左右若是来到北俱芦洲,还真不会正眼看他一眼,半眼都不会。不纯粹是境界悬殊,别的中土剑仙不好说,只是对于左右而言,还真不是你飞升境我就看你一眼,也不是凡夫俗子就不看你一眼。这也是北俱芦洲剑修特别敬仰左右的关键所在,还是心性。
竺泉看了眼天色,恼火道:“不行,得走了,之前说了是聊点私事,不承想待了这么久。去晚了,就我那两个道貌岸然的师伯师叔,啥德行我不清楚?恨不得只要是个瞎了眼的男人愿意娶我他们就要拍手叫好,说不定还要挤出点泪花来,然后将那男人当菩萨供起来。完蛋,回头两个老东西看我的眼神,非得认定我是在云海里边与你搅和了一场。他娘的,老娘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这老牛吃嫩草的名声铁定要传遍木衣山了。”
然后她自己还没觉得如何冤枉,就看到那个年轻人比自己还要慌张,赶紧站起身后退两步,正色道:“恳求竺宗主一定、千万、务必要掐断这些流言蜚语的苗头!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去木衣山了!”
竺泉就奇了怪了。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对付高承也没见他皱一下眉头,这会儿怎的脸色都发白了?老娘就这么姿色不堪?好吧,长得是不咋的。
竺泉这还没伸手呢,那小王八蛋就立即掏出一壶仙家酒酿了,不但如此,还说道:“我这会儿真没几壶了,先欠着,等我走完北俱芦洲,一定给竺宗主多带些好酒。”
竺泉摆摆手。已经收了人家三壶好酒,手里这壶还没喝完呢。
不承想那人已经将酒抛了回来:“竺宗主,其余的先欠着,回头有机会去木衣山做客再说,如果实在没机会拜访披麻宗,我就让人把酒寄往木衣山。”然后他一抬手,将剑仙驭回脚下,直接御剑跑了,飞快。
竺泉轻轻抱起周米粒,疑惑道:“这小子不缺小姑娘喜欢吧,而且如此有主见,年纪轻轻,一身本事也真不算小了,为何还会如此?”
她一摇头,不去想了。高承吃了这么一个大闷亏,鬼蜮谷多半不会安生了。
她御风南下。至于有些话,不是她不想多说几句,是说不得。
心结唯有自解,尤其是那种为人处世看似最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偏偏钻了牛角尖,真是神仙难解。
陈平安背剑在身后,落在了渡船栏杆上,脚尖一点,雪白大袖翻飞,直接从窗户掠回了房间,窗户自行关闭。
还一动不动坐在原地“看风景”的丁潼心弦一松,直接后仰倒去,摔在了船板上。
二楼观景台已经空无一人,事实上,二楼所有客人都撤回了屋子。
渡船方面甚至担心突如其来一剑斩下,然后就什么都没了。
那个当初卖给周米粒一摞邸报的管事心情不比丁潼强多少,难兄难弟了。
最可怕的地方,不是那个年轻剑仙修为高,而是性情难测。不然一剑过后,生生死死都是爽快事,也就是磕头求饶,赔钱赔命。
可是当一个足可以随意定人生死的家伙看你是笑眯眯如老子看儿子的,言语是和和气气如哥俩好的,手段是层出不穷想也想不到的时候,你能怎么办,又敢怎么办?
魏白那边就气氛凝重,陷入了这种困境。
照理说,对于整个魏氏而言,死掉一位沙场出身的金身境武夫,损失不可谓不大,魏白就该掂量双方斤两。可是在屋内与老嬷嬷一合计,好像竟然没能琢磨出一个合适的对策,好像做什么说什么都有可能错上加错,后果难测,甚至有可能无法活着走下渡船,都没机会等到了春露圃再稳住局势,可什么都不做又都觉得是在自己找死。
敲门声轻轻响起。
老嬷嬷脸色难看至极,因为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动静,对方一路行来,无声无息。
屋内众人兴许对比那个家伙,修为都不高,可是既然今天能够坐在这间屋子里,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所以都知道了来者何人。
春露圃照夜草堂的年轻女修青青稳了稳心神,不愿自己心仪的男子为难,就要起身去开门。
魏白叹了口气,已经率先起身,伸手示意青青不要冲动,亲自去开了门,以读书人身份作揖道:“铁艟府魏白,拜见剑仙。”
陈平安手持折扇,笑着跨过门槛:“魏公子无须如此客气,不打不相识嘛。”
这句话听得屋内众人眼皮子直跳。他们先前在魏白起身相迎的时候就已经纷纷起身,并且除了老嬷嬷和青青之外,都有意无意远离了那张桌子几步,一个个屏气凝神,如临大敌。
魏白想要去轻轻关上门,可陈平安跨过门槛之后,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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