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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花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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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如何是好?

眼前这个骄傲跋扈的公主哭哭啼啼地掰扯着她,连半点尊严也不要了,兀自恨不得把鼻涕眼泪抹她一身,大有一副不带我走你也别想走的架势。

这可怎么办哪,这公主要是再这么叫下去,只怕举宫的人都要知道她卞笙鬼鬼祟祟藏在这儿了。

公主见她愁眉锁得更厉害,心里顿时着了慌,眼睛滴溜一瞥,倏而瞅到躲在阿笙身后的恽儿,立刻疑心大起。

她警惕地往阿笙身上仔细打量了半会儿,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敛去眼泪喝问:“这个孩子是谁?你到底是何人?”

“这是今日进宫探视的唐妃外甥,陛下召我将其送回家,你敢拦阻么?”阿笙见她这么问,索性将实话相告。

不料公主仍旧不依不饶,犀利的柳眉高高竖起,冲她质问:“我宫中仆侍皆有通行腰牌,为何单单你没有?你怕不是宫外人混进来图谋不轨的吧!”

她对这个发现还很得意,不禁趾高气扬地瞪着阿笙,嘴角暗自浮起蔑视的笑容。

看来让她主动放行是不太可能了。

阿笙呼吸慢慢屏住,眼前女子只要再靠近半步,她就准备动手将其打晕。

悄悄捋起袖子,手渐渐攥成拳状缓而发力,正欲猛得打向她脖颈后面处时,外面突然响起急切尖利的女声:

“公主,公主你在哪儿?陛下刚刚找您过去!”

这个极合时宜的呼唤无疑是最有力的警钟,敲得公主面色猛然一滞。

嘴角笑容顿时僵住,身形顷刻悚然一颤,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懊恼地狠狠瞪向还处于茫然的阿笙:“今天算你走运!”

言罢,她一刻也不敢多留,一阵风般就跟着那传令的侍女走了。

看来,刘协确实是这公主唯一害怕的人物啊。

不过阿笙也没时间多想,她赶紧拉起恽儿就往外跑。事不宜迟,尚书台幸好离宫殿不远,两人气喘吁吁小跑了少顷,巍峨肃穆的官署就在眼前。

她刚走近匾额前的侍卫准备通报,“妾”字还没发出,那目光炯炯有神的青年男子立刻躬身一鞠,放下手中的戟侧身让她通行,口中恭敬谦卑:“卞夫人请进。”

阿笙牵着恽儿随侍卫走进去,一路都不敢多瞅。尚书台居中持重譬如北辰,严肃安静的空气得让她心中直发紧,不敢让眼神在这里多停留。

侍卫引她走了一条僻静小路,荀彧的书房在最中间位置,坐镇台间。

她轻轻推开那扇雕花楠木门,看见他身着黑底红纹的玄纁色朝服,沉静而雍容。身边陈放着卷卷堆叠整齐的简牍与书籍,看起来尚书台的事务繁杂冗多,处理这些想必也很辛苦。

沉水香特有的淡雅味道拂过鼻尖,从角落的博山炉里袅袅升腾至半空,缭绕成烟雾缠缠的仙气。

“荀令君。”她悄悄开口,不敢高声打扰这里的幽静。

荀彧却似一直在等待着她,澄澈如水的双眸望向阿笙,如往常般温润的声音熟悉得令人心安:“卞夫人。”

恽儿一见到父亲立刻兴奋地蹦起来,闹着扑进他怀里,嘴里嚷嚷:“爹爹带我去看灯嘛,恽儿想看好大好大的灯山,亮堂堂的。”

荀彧俯下身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脑袋,眼睛看着儿子笑道:“爹爹有公事,晚上让管家带你去看灯好不好?爹给你两串铢钱买灶糖吃,你不是最喜欢吃桥南杨家熬的糖么。”

小孩子就是这么容易打发,当下便被父亲哄得老老实实,欢呼着蹦跳老高,荀彧示意侍卫把他送回府里。

见恽儿的身影出了门,荀彧转身看向阿笙,道:

“本是不必劳动卞夫人,只是如今事态紧急,不得不辛苦卞夫人枉屈前来。”他旁若有人地行了个礼,语调谦逊得让阿笙很不舒服。

她最不喜欢荀彧拿这副生疏有礼的语气和自己拜会交谈,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许都大事,于是她赶忙也回了个礼以示尊重,问道:“不知许都出了何事,还请令君告知一二。”

荀彧忽然抬眸,那双清透的眸子沉沉盯住她,低声而有力:“司空征淮南,张绣袁绍勾结作乱,有内应伺机混入许都城内,彧恐若于元宵灯会之际起叛则事态难以处置。”

阿笙闻言不由得一惊。但荀彧即使说着再紧急的事情,却仍是用着最温文的语气,仿佛在他眼里没有什么能够使他慌乱,永远是镇静自若的神色。

她想起那次兖州叛乱时,吕布张邈腹背夹击,唯独只剩两座孤城坚守不降,可谓是四面楚歌也不为过。

她那时见荀彧处变不惊,从容地指挥若定,自己便没意识到情况究竟有多糟糕。

可是她后来才知,当初若非他一力维持承担僵局,曹操恐怕早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彧希望你能把这封密信交给夏侯元让将军。”他从袖中取出信递到阿笙手上,蔡侯纸微微泛着淡黄的色泽。

她从他手上郑重接过,将密信揣进自己的袖子里,耳边听得荀彧说:“夏侯将军统领禁军营镇守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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