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4)
“用了,这会儿人缓过来些,只是一直嚷嚷,想见爸爸。”
陈拓抹把脸,这十五年的日子,一天天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独独今儿个心神不宁,他想起陈高鹏的嘱咐,下月回老宅,可以带上陈文殊,心里微微一松,随即回了句。
“行吧,我今儿晚上过来住。”
那边喜气洋洋地挂断电话,陈拓却没急着开车,他在路边停了会儿,一根烟抽完,又点了一根,前尘往事,忽然间漫上心头,眼前好似有层层叠叠的云雾,迷了眼睛。
大哥大却再一次响起,是杨宝莲家中的座机,陈拓皱眉,颇为无奈,他接通电话,却不说话,只是将拿烟那只手搭在车窗上,静静吐着烟圈。
那边啜泣声便渐渐停止,杨宝莲总算是个聪明人,跟了陈拓这些年,即便看不见脸,光是闻着呼吸,便知道主子是喜是怒。
杨宝莲低了声音,“陈总,宝莲今天去医院拿掉了孩子,这会儿身子发冷,想喝点暖和的,陈总,看在宝莲为您卖命的份儿上,今天,能不能来陪陪宝莲?”
陈拓掐了烟头,“杨宝莲,你拿钱办事,跟我毫无瓜葛,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你知道我脾气,别触我霉头。”
那边又呜呜咽咽哭起来,一边抽噎一边语不成声,“陈总,您都不可怜可怜我吗?我为了您,肚子里这块肉,连是谁的都不知道。”
陈拓大怒,电话按断,大哥大直接关机,前方有车对着开过来,大灯闪烁,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陈拓开着车,沿着主干道绕了几圈,车窗开得极大,夜风一阵阵吹拂,他这才慢慢平缓了情绪,不知不觉中,车子开到市中心的“桂阁小区”,他望着小区里的万家灯火,终是将车停稳在周习凤的楼下。
………………
陈拓拿着钥匙,熟门熟路地开门进去,周习凤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在给脚指甲涂指甲油,看见陈拓,忙不迭地站起来,指甲油藏进抽屉,“每次打完电话,总得过几个小时才到。”
喜悦之情,藏也藏不住,言下之意,陈拓自然能听懂,他并不应答,把钥匙甩在玄关处的鞋柜上,周习凤拿来拖鞋,蹲在地上服侍他换上。
陈拓往卧室方向走,“文殊睡了?”
周习凤说:“刚睡着不久。”
陈拓推门进去,卧室里亮着一盏壁灯,陈文殊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小脸蛋红扑扑的,鼻梁间一层湿腻腻的汗。
陈拓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再转脸的时候,神色便有些严厉,他压着声音和怒气,“医生嘱咐了多少次,别把被子捂太紧,孩子睡了,你就在边上看着,坐外面涂指甲油,涂给谁看?别告诉我是涂给我看,犯不着。”
周习凤一脸的委屈莫名,抽抽噎噎,“拓哥,不管你对我的感情还剩下多少,我们之间,总还有一个文殊,我们三个人出去,明眼人都知道是一家三口,拓哥,你这辈子经手过这么多女人,也没见你对谁有过多少感情,我知道,你一腔心思都在陈家家业和给自己争气上了,既然你从头到尾没打算花感情在女人身上,那跟谁在一起不是在一起,最起码我跟你之间,还有一个文殊,你说对吧?”
陈拓耐着性子听完这番长篇大论,却还是被那句“给自己争气”惹怒,他睨了眼周习凤,冷冷道:“你倒是会揣摩我心思。”
周习凤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站起来,从橱柜里找了陈拓的睡衣,一脸讨好地递给他。
陈拓有心下楼开车回家,窗外夜色却浓,想起厂区那栋小楼里黑灯瞎火冷冷清清,终还是接过了那套睡衣。
陈文殊还小,陈拓不许周习凤让他单睡,这套公寓写在陈拓名下,是九十年代最常见的两室一厅的小洋房。
两间房间,一间做成了书房,一间是卧室,陈文殊睡在大床的正当中。
陈拓换了睡衣,靠着里侧的一边,仰面躺下。
周习凤躺在另外一侧,私心有些懊恼,刚刚她将陈文殊哄睡,有意将他放在大床靠床沿的外侧,但又怕太过刻意,露了痕迹,惹陈拓不喜。
可眼下这样一人一边,陈拓却毫无动作,她心下愈发焦急,翻来覆去,不知如何是好。
连翻了两次身,周习凤脸朝着陈拓方向,瞧见他正定定看着天花板,她忍了又忍,想起好姐妹说过的话,“女人,该主动的时候,还是要主动些。”
周习凤横了心,将涂成蔻丹色的一只脚伸出去,勾住陈拓的裤脚,轻轻扯了扯,“拓哥,我们有多久没那样过了?”
陈拓不耐,翻转身,拿背对着周习凤,心中百事萦杂,总觉得好似一团乱麻般,无解。
身后却传来周习凤低低的啜泣声,他愈加烦躁,扯开被子坐起来,便欲换衣服走人。
周习凤扑上来,两只手臂像藤曼一般环住陈拓,泪水糊了眼睛,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十几年里,也不是只有周习凤一人怀过孩子,为何只有她生下了陈文殊,杨宝莲质问过陈拓,陈拓后来认真回想,或许是周习凤那副楚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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