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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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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点点,却没办法驱散她的害怕,一如现在,她孤单单抱着双臂,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下巴生疼,不知该何去何从。

杨妮儿在招标会的现场外一直等到招标结束,她透着门缝知道了结果,陈拓以两万的微小差距落败,“丽海企业”的王思海赢得标的,他高举双手跳起来,同身后的伙伴击掌相庆。

杨妮儿还看到,陈拓的背影落寞,本就不甚宽厚的肩膀,愈发单薄,他站起来,强颜欢笑着和王思海拥抱恭喜,杨妮儿却在他牵强扯起的唇角上,品到了英雄末路的味道。

她在会场的人行道上将陈拓的车拦下,副驾驶上的助手,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扯着嗓子咒骂,“不要命了?”

那助手骂完,缩着脖子往后排睨了眼,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陈拓阴着脸开口,“让她上来。”

杨妮儿倔着身子,坐进车子后排,司机发动汽车,同副驾驶座上那名男子,恨不得将自己隐身。

杨妮儿两只手撑在身体两侧,屁股几乎没沾着座位,她几乎是用恳求的眼神看向陈拓。

“陈总,你信我,我不是奸细也没有泄露公司机密。”

“这次招标的底价,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多少,更不要说泄露给别人听了。”

陈拓手肘搁在车窗外沿,托着下巴,他已从刚才的情绪里恢复过来,又变成了那个冷眼旁观,好整以暇的阴冷男人。

“黄永年让你看了一早上那份文件,里面写了有我们的底价,你现在告诉我,你翻了一个多小时,竟然没看到那几个数字?”

司机跟惯了陈拓,自然面无表情,副驾驶座上那男人资历尚浅,忍不住笑出声来,笑了半身便情知不妥,又急忙用咳嗽声掩盖。

杨妮儿大窘,她搅着自己的手指,还想圆回来,可几句话在心里盘来盘去,都没办法自圆其说,索性横了心,说了大实话。

“那份文件,我没看懂,就装了装样子。”

陈拓盯着杨妮儿,一双眼睛深不见底,杨妮儿几乎以为他要在自己身上看出两个洞来,她一后背的白毛汗,正不知所措时,陈拓开口,打破了这令人难捱的时光,可惜那话令人遍体生寒,好似七月天里直直坠入冰窟。

陈拓说:“老刘,把车开到文华西路上去。”

文华西路位于文教路的西面延伸段,离着主城区有五六十公里,解放前是西宁市周边城乡居民埋葬亲人的坟地,那块儿墓地,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五六十年代之前土葬入土的人,一部分砌成公墓的样子,一个个土格子,安放着火化的骨灰。

杨妮儿不自觉又去扯陈拓的手臂,很奇怪,虽然陈建民见人带着三分笑,可她跟着陈建民的那八个月,从来就胆寒同陈建民任何形式的触碰,而眼前这个陈拓,笑时都带着三分阴寒,可她不知为什么,总不自觉同他亲近。

她问他,“陈总,我们去那儿做什么?”

陈拓淡淡扬眉,“到了那儿,你就知道了。”

文华路住户少,算是近郊的城乡结合部,车子高速开了一个多小时,便到了,陈拓让司机将车开到坟地边,一直到开无可开,他才让车停下。

“下车。”

杨妮儿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她头发都快炸开了,“谁?”

陈拓盯着她,“你。”

见杨妮儿不动,他补了句,“是不是等我让人把你拖下去?”

杨妮儿浑身发僵,自己开了车门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是二月的天气,没到清明节,坟地里自然一片静悄悄,四下里空旷的出奇,最东边的地头种了几棵洋槐树,风吹过的时候,沙沙作响。

杨妮儿觉得自己汗毛都立了起来,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胸口,做最后的挣扎,“陈总,真不是我。”

陈拓好整以暇地点头,“我信你。”

杨妮儿被耍得团团转,以为有了一线生机,刚想开了车门上车,耳边响起“啪嗒”一声的锁车门声。

司机踩下油门,车子呼啸着在眼前开走,有寒鸦在洋槐树上用破碎的嗓音鸣叫,“吱吱嘎嘎”地好似丧钟敲响。

杨妮儿追着小车跑出一段路,她再忍不住,这大块儿大块儿的坟地,坟头连着坟头,错乱间竟然一眼望不到头,杨妮儿吓得快要发疯,她边追边哭,眼泪吹散在风里,她披头散发,几乎是嚎哭着哀求。

“陈总,求你了,别把我丢在这儿,我害怕,陈总,我没有爸爸妈妈的,从小就怕这些,陈总,求求你了。”

………………

虽然已过春分,但入暮后的天气还是透着阴寒,快到下班时间,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陈拓刚接完陈建民的电话,正靠着木头窗棱的玻璃窗抽烟。

他心思不在这上头,烟身已经燃尽,长长的烟灰挂在过滤嘴上,欲坠不坠,风携着雨势,将老旧的窗棱拍打得吱呀作响,陈拓终于缓过神,狠狠吸了口烟,又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从办公室的衣架上取下外套,一边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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