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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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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关系,你是老板,我是员工,行吗?”

陈拓揪住杨妮儿的衣领,将她一把惯在墙上,他不再说话,只转身回到车上,车子很快发动,五十米之后转弯离去,汽车尾气还没消失在视野里,天就黑了。

岁月里的留沙(八)

这一晚, 杨妮儿睡得香甜,梦里一片空白,贫瘠到什么都没有, 六点半的样子, 杨妮儿醒过来, 没有拉窗帘的玻璃窗外已经天光大亮,有几只雀儿叽叽喳喳地落在窗台上, 探头探脑地偏着脑袋朝里张望, 憨态可掬。

杨妮儿随意收拾了下自己,照例是简单的短袖加中裙,头发散在肩膀上, 一侧夹了只咖啡色发夹。

她坐了第二辆班车过去厂区, 郑红萍已经到了,据她说是她老公特地开车送过来的,杨妮儿笑笑, 心思不在她身上, 为了不冷场,随口问了句,“宝莲姐怎么还没来?”

两人起先都没当回事,可当时钟渐渐指向九点,杨宝莲依然毫无出现的迹象,杨妮儿往她和杨宝莲住得公寓里去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长时间, 一直都无人接听。

九点半的样子, 陈拓打电话过来,他今天要去“中山大厦”的工地例行视察,按照往常习惯, 都是杨宝莲陪着过去,陈拓估计是还不知道今天杨宝莲莫名其妙不见踪影,电话里的语气带着隐隐的愠怒。

等到十点多,杨宝莲还是不见人影,能联系到她的方式,杨妮儿都试尽了,陈拓已经下楼,估计这会儿正坐在车里等,杨妮儿只要想到这点,就觉得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想尽了办法拉拢郑红萍,想让她陪着陈拓去工地视察,郑红萍起先还找各种借口推辞,之后就开始翻着白眼拒绝,后来索性躲进厕所里,任她怎么呼喊都置之不理,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起来,杨妮儿被吓到几乎惊跳,她挣扎了会儿,终还是背上手提包,下楼去找陈拓。

杨妮儿低着眼睛,弯腰钻进副驾驶座,陈拓正坐在后排座位上看当天的报纸,杨妮儿坐定后,他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低声吩咐司机,“老刘,开车。”

郊区距离中山路还有一段距离,许多街道也还是土路,车子有些颠簸,车上的三人沉默着,气氛尴尬。

不知开了多久,一直到杨妮儿已经有些昏昏欲睡,车子才停下来,老刘稳重的声音响起,“陈总,到了。”

陈拓似乎也睡着了,他揉着眉心费力醒过来,人有些昏沉沉,他对着老刘身边的后视镜看了眼,杨妮儿已经下车,站在接近正午的阳光下,人好似被涂了一层光晕。

老刘照例等在车里,陈拓下车后,一眼都不瞧杨妮儿,径直踩着坑坑洼洼的施工路,往建筑施工现场走,杨妮儿踩着一双三公分高的凉鞋,艰难地跟在他身后。

“中山大厦”的厂区,杨妮儿曾经来过一回,印象中一切都井然有序,三辆大吊车,伸着长臂吊着一根十来米长的水泥横梁,小区中心位置的几栋小洋房已经结顶,工人正在安装外立面。

北面的几栋小高层,也已经造到差不多十来层的高度,西宁市很少见这样高度的楼房,杨妮儿站在其中一栋楼下向上眺望,耸立的铁锈色脚手架上攀爬着零零星星的工人,正在一点一点往上砌墙。

杨妮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走去边上的另外一栋楼,工地上尘土飞扬,又是酷暑,工人清晨五点多就起床干活,一般到十二点半收工,下午过了日头最烈的时间,四点的样子又重新开工,之后一直忙到深夜。

每个黄色安全帽下的脸孔都黝黑消瘦,让杨妮儿想起孤儿院里的那些小伙伴,浅灰色工作服湿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每个人都很疲惫,从包工头,到施工负责人,再到工人。

巨大的水泥搅拌器轰隆隆作响,一袋袋水泥被倒进去,搅拌均匀,又分到桶里,再由运输工送到每个砌墙工人手中,太阳渐渐升到正当空,送饭车鸣着喇叭驶入施工现场。

工人开始从脚手架上撤下来,杨妮儿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太阳巨大的光晕在她眼前一圈圈散开,耳边有什么声音嗡嗡作响。

有那么一刻,就像地震前水中上下起伏躁动不安的鱼儿一样,杨妮儿开始发疯般寻找陈拓,她逆着人流往建筑工地的深处探寻,无数个黄色的帽子在她眼前绵延在一起,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陈拓”那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却怎么都没办法喊出口,汗水沿着额头和脸颊,缓缓滑入领口深处,焦急和无助,就像一尾水鳗一样,将杨妮儿层层缠住,没办法呼吸。

人群涌过去,杨妮儿终于抓住最后一个戴着红色安全帽身材高大的男人,她急急咽了口唾沫,慌张到失措,“陈总呢?陈总呢?你瞧见陈总了没?”

红色安全帽竖着大拇指,朝后面一栋还未结顶的小高层指了指,“陈总坐吊梯上去了,说是看看混凝土质量。”

杨妮儿来不及说谢谢,她“噗嗤噗嗤”喘着气,往后疯跑,红色安全帽喊了声“注意安全”便管自己离去。

杨妮儿跑到那栋楼下,仰着脖子朝上面张望,这栋楼还没有竣工,外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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