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3 / 3)
中午十二点,蒋建志问他要不要先去吃午餐。
午餐也很简便,就在员工食堂里,“高鹏集团”有自己的食堂,光是总部员工就不下百人。
大家都听说了老董事长去世的消息,也知道今天新任董事长上任,有些资格老的还过来打声招呼,陈拓看得心生感叹,要知道十几年的夺权战里,这个食堂里进进出出的上百人,除了实习生和入职没多久的新员工,几乎都站了队,阵线一边倒的分成两队,老大一队,老三一队,到了后期,老三队示弱,陈建民将老三阵营的员工一一清洗,现如今这些过来打招呼或是不打招呼的员工,基本都是当初老大阵营的。
他们估计也是万万没想到,十来天里,天翻地覆,从董事长会议室里出来的是老二和老三,多年员工都是人精,向来认钱不认人,此番纷纷过来示好,估计怕得是陈拓同他们秋后算账。
陈拓心里也明白,一个两个他还能算算帐,可这样一大片的他可无能为力,他不是朱元璋,有那个本事把整个朝廷都翻个个,眼下平稳的权力过渡,才是重中之重。
吃完午饭,陈拓按照计划去董事长办公室会见自己的新任秘书和助理,可路走到一半,突然接到医院电话,说是刘珍在家突发意外,人刚送到医院,正在抢救。
晴天霹雳,不外如此,陈拓同蒋建志和陈建词打了招呼,让老刘用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去了医院。
陈拓到达的时候,抢救室门上的等已经绿了,医生正好出来,让陈拓进去。
“病人是服毒,虽然洗了胃,但因为服毒时间太长,毒素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家属赶紧进去吧,病人已经醒了,最后一点点时间,进去说两句吧。”
陈拓几乎是撞进抢救室的,他几步抢到刘珍的病床前,床上的母亲,眼神涣散,似乎已经看不见人,只伸着手摸索他,喊他的名字,“拓儿,是拓儿吗?”
陈拓重重地跪下去,抓住母亲的双手,那双手,从他年幼的孩提时代,就牵着他,从蹒跚学步到归入陈家,他不管做什么,都知道身后有这双手,这个人,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始终坚定,不会有任何改变地站在他这边。
陈拓将母亲的手,捂在自己的眼睛上,眼泪将皮肤沾湿,刘珍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强撑着最后一口力气。
“拓儿,妈妈随你爸爸走了,原也是我对不起他,我现在拿命来偿还他。”
陈拓不解,母亲向来对父亲惟命是从,“发生什么了?”
刘珍摸着陈拓的脑袋,将他带到自己嘴边,“遗嘱是我趁着你爸神志不清的时候让他改的,本来是老三的,现下给了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妈妈走了,这个秘密也会随着我长埋地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陈拓曾经想过这件事的可能性,可骤然从自己母亲嘴里听到,还是吃了一惊,可惜刘珍大限已到,陈拓捉住的手,直挺挺地垂下来,他母亲仿佛就是撑着这口气,为了说完这句话,话既然已经说完,她留下来再也没有意义,她走得安详,毫无留恋,她这一生,为了一个男人倾尽所有,从前不知道对错,死后似乎更不能知道。
陈拓埋在她怀里,前尘往事,纷至沓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喊了一声“妈”,便崩溃了。
触不到的恋人(六)……
刘珍的丧事做得极其低调, 因为身份见不得光,更是不能让旁人知道他是陈拓的生身母亲,所以陈拓白天照常在公司处理事务, 只是早走了一段时间, 晚上在母亲灵前守足三日, 便将母亲埋葬在了西宁市统一的一块墓地里。
杨妮儿撑着黑伞,陪着陈拓在母亲墓地前站了许久许久, 陈拓没掉一滴眼泪, 倒是杨妮儿忍不住哭了会儿。
陈拓搂着她,给她擦眼泪,“你喊声妈吧, 妈听了, 九泉之下也会开心。”
杨妮儿止了哭声,望向陈拓,内心十分抗拒, 闭着嘴巴不肯说话, 一时连眼泪都不掉了。
陈拓叹口气,“妈生前,一直想要个名正言顺的媳妇儿,陪她逛逛街做做饭什么的,最主要的,是想听一声妈。”
杨妮儿顶他,“那个周习凤呢?她跟了你好几年, 就没喊过一声妈?”
陈拓看着她, 也强迫她回看,“没喊过,我不许她喊。”
杨妮儿坏心眼地戳他痛处, “我不信,周习凤连孩子都给你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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