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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冬云、晚霁(下)(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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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干脆得很,她直接去绣庄替岑闻买了一顶回来,给岑闻气了好几日,最后还是疏雨不知道用甚么法子把人给哄好的。

将那卧兔儿寄出去的时候,岑闻说冬云连眼角都露着笑意。直到晚间对镜自照时,她才发现,自己眼角眉梢的喜气确实是这遮都遮不住。

然而之后将近叁个月里,冬云都没有收到云州来的回信。俞晚霁的书信,就这么断在了这年冬季。

冬云心中惶然,又去了几封信。等开了春,临近她们相约之日时,冬云才等到了江州来的书信,可是随信而来的,是晚霁的死讯。

晚霁本就心疾缠身,生育女儿时损耗了元气,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心头积怨,心力早已耗尽。

她信中说的那些,都是仗着冬云见不到她人,编出来的谎话。实际她早在第一年冬日里就是油尽灯枯了,冬云的出现,不过只是延缓了她的枯竭。

面色比那墙壁还要白上几分,冬云急急拆开了信,看见信纸上只有短短六个字:“江南遥,何日去。”

信封里头还附了一方绣囊,上头是两只穿花蝶。冬云垂着头,那凄然的神色只透出半边来。她伸手去拉那系带,可是手就是抖得停不下来,好几次都没能将那绣囊拉开。

极力克制着抖得停不下来的手,终于,冬云用指甲挑开了绳结,看见了绣囊里,是两绺紧紧结在一起的头发。她能认出来,一绺是她的,另一绺是她梳过千次万次的——她的姑娘的头发。

那年,她们初始情为何物,结发以私定终生。俞晚霁便将这份遗憾带在身上,带了了十七年。

冬云痴痴地看着那头发,眼前却模糊了起来。直到眼泪打在了手心里,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慢慢将那绺头发握紧,她像是不知道怎么哭一样,将手攥成拳紧紧抵在嘴边。只能从喉间听得几声呜咽,却不闻半声撕心裂肺的哭号。

她想,江南太远了,她只要回到当年江州俞府。去给她的姑娘,再梳一回头,再更一次衣。

呜咽再也压不住,冬云将绣囊死死摁在了自己的心口,喉咙间发出了像划过锈铁般刺耳的悲鸣。

眼泪砸在了地上,可地上是被分割成一格一格的白光。她循着光的朝向看见了外面柔曼春光,好像看到了当年她们初见时的景象。

看着看着,冬云痴痴笑了。

她想,如果她们能在江南,那这会儿,她一定要趁这春光,替晚霁折一枝春杏。

可惜了,东风未曾留情,自此之后,春难寻。

ps: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纠结过,因为我真的舍不得让她们be。可是冬云和晚霁之间,就是几乎没有he的可能。

一是按照晚霁的身体状况和心性,离开了冬云被迫嫁人,生儿育女,本身就是在折损她的寿命。二是因为冬云和晚霁之间的阻隔比岑闻和疏雨多太多了,一是阶级差异,二是造化弄人。疏雨和岑闻之间,隔的是疏雨向前迈的一步。可是冬云和晚霁中间,隔得就是万水千山了。一是物理意义上的山,冬云被发卖后,晚霁花了很多年才打听到她的消息,这其间已经过去了太长时间。二是精神意义上的山,阶级差异让冬云很无力,所以她即使鼓起勇气,也没有改变这个结局。

很可惜,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晚霁最终也还是去到了她和冬云的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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