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3)
的身上,到底留着当年永定侯的血呢。”
闻老太君的脸上,似有疲软之色。她闭着眼,慢慢地转着手上的佛珠:“这个家,早晚要阖家不宁。”
“儿孙自有儿孙福。到时候,也不由得老祖宗再去操心了。”盛妈妈笑着说。
她扶着闻老太君的手,慢慢地服侍着她走进内堂去歇息。
出了闻老太君的厢房,展岳却没出院子,他往院子里的另外一间房走去了。
祖母口中的阿鲤是展岳二哥的儿子,乃是个遗腹子。阿鲤是他的乳名,其大名叫展少珩。
展岳的二哥展嵩,就是那个身子不好,早早病逝了的哥哥。展嵩为安国公的姨娘所生,他在月子里就没养足,从小带着病,靠着药罐子苟延残喘地活了二十年。
因为这具烂身子,也没什么特别好的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闻老太君干脆给他娶了个低门小户的女孩儿,只当延续血脉了。
展阿鲤今年八岁,由于年幼失怙,闻老太君不放心他一个人长大,径自抱在了自己院子里养。
也是因为从小在闻老太君跟前,展阿鲤和展岳的感情不错。毕竟展岳,也在闻老太君的膝下,生活了那么多年。
“四叔叔!”展阿鲤正趴在窗棂上,他见展岳远远地走了过来,忙激动地向展岳挥起小手。
展岳迈开双腿踏进屋子里去,轻轻地摸着他乌黑的发:“听话没有?”
“听话了。”展阿鲤几步跑过来,牵紧了展岳的手。他嘿嘿一笑,露出了嘴边米粒似的小瓷牙,他扬着小脸儿说,“四叔答应带给我的关东糖呢?”
展岳难得地噎了一下。他身后的刘琦,则捂着嘴开始偷笑。
展岳面不改色道:“下次回府,再给你买。”
展阿鲤瞧着明显就不大乐意了,他鼓着一张圆嘟嘟的脸。先是闷闷不乐地瞧了展岳一眼,见展岳眼波深沉,似乎正在想什么别的。
展阿鲤便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展岳的手,他眨着大眼睛道:“四叔叔,你是不是和太奶奶吵架了?”
展岳觉得展阿鲤人小鬼大的模样有几分可乐,遂也不再冷着一张脸。他将展阿鲤小小的身板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膝上。
“我没和太奶奶吵架。”展岳说。
展阿鲤却不依不饶,他喃喃道:“我都听到了。”
“太奶奶是不是逼四叔娶媳妇儿?”展阿鲤伸着脑袋,一双如月牙般的眼里,写满了探究之意。
展岳凝眉看他:“你还懂娶媳妇儿?”
展阿鲤用力地点头:“那天祖父叫我过去考校功课,我也听到了他和大伯母说,关于让大哥哥娶媳妇儿的事儿。”
展阿鲤的大哥哥,是展少瑛。
展岳语气旋即淡了下来,他垂下眼睫,平和地笑了一下:“是吗?”
“都说了什么,阿鲤也说给四叔听。”展岳垂眸,他的眼眸黑得如同浓重的夜色。
展阿鲤挠挠脸,抓耳挠腮地回忆道:“我不记得那么多了。当时我脑子里全都是功课,只记得祖父和大伯母说‘暂时不要给大哥哥定其他亲事’。”
展岳闻言,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他眼角眉梢的笑意变得更温和了一点。他端起茶盏,静静地喝了口茶。
展阿鲤立刻大惊小怪地叫道:“四叔。这是刚泡的,水很烫呢!”
“嗯。”展岳的神情平淡无波,过了片刻,他才道,“是有些烫。”
展岳身后的刘琦,不禁着急道:“我去给大人找烫伤药膏来。”
展岳却说:“不必了。”
他的目光冷静而清凉,他道:“也感觉不到什么。”
展阿鲤却不依,他伸出两只圆滚滚的小手,将展岳的嘴唇掰开,见他的舌头并没有被烫到气泡,展阿鲤才舒了口气说:“难怪太奶奶老想让四叔娶媳妇儿呢,您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刘琦在两人背后,不禁轻笑了一声。
展岳则低眸,他看着展阿鲤粉白的手,不置一词。
展阿鲤扬起脑袋看着他,黑黢黢的眸子里写满了机灵:“四叔,你为什么不想找媳妇啊?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展阿鲤的瞳孔黑白分明,小小的一张脸上,已经与展家的男人有好几份相像之处。
展岳沉默地看着展阿鲤,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才张嘴,他语气低沉,声音轻若风絮:“等你再长大一点儿,你会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亲。”
展阿鲤懵懂地张大双眼,他皱起小眉头,若有所思。
“我听得不是很懂。”展阿鲤撅起嘴,他用那有些稚嫩的声音说,“四叔叔,你是不是怕,你的媳妇儿不喜欢你啊?”
展岳沉重的心里,却因为展阿鲤这句话,无端地变得轻快了一些。
他眉头轻轻舒展开,脸上绽放出一个干涩的笑意,展岳饶有兴味地问:“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展阿鲤得意洋洋地摇着脑袋:“这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