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5 / 6)
后是锦心涨红的面容。
翌日清晨,阿丑仍然出现在“烟云阁”的门前,这次门房没有阻拦,阿丑径直来到了后院,锦心自顾自在晨雾中习剑,不过在院子一角的石几上,已摆好了一壶清茶,茶香正四溢。
锦心收了剑,阿丑看着神采飞扬的锦心道,你知道我会来?锦心端起几上的一盏茶啜了一口,说,我还没有给你答案,你能不来嘛?两人相视一笑,锦心从石几下拿出棋子,也不问阿丑,直接就开始布子,阿丑就势接了下去。
一局未了,锦心拍了拍手,大笑道,大势已定,不必再下了,想不到你的棋艺如此了得,我是越来越不敢小觑你了。阿丑只是默然一笑,锦心接着说,可惜你家相公我还想留着,他也不愿回去,你明天还来?
阿丑点了点头说,只要他不回家,我会一直过来等他。锦心左手托了腮,手指轻轻敲打在左脸上,脸上是不易察觉的笑,漫不经心地说,你觉得你能等到吗?阿丑站起身来,微微抬起下巴,只说了两个字,当然。
天微微明,阿丑就已到了“烟云阁”但这次门房却没把她引到后院,而是带进了阁楼里,二层高的楠木楼,还散发着木头的清香,掩住了浓郁的脂粉味。进到锦心的房里,让阿丑惊诧的是,房间竟是异常的简洁清爽,只一副长长的织绣屏风搁在了屋子中间,锦心正坐在一张螺钿檀木桌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阿丑坐定了,锦心并不急于说话,手里却端了一杯酒慢慢地饮着,饮完一杯,才放了酒杯,看着阿丑悠悠地道,子远是第一个见到我目不斜视的人,本以为不过是个迂腐书生,倒不成想有这许多可爱之处。我真有点儿舍不得他了,你说怎么好呢?
阿丑淡淡地说,属于你的就是你的,不属于你的强求也无用。锦心“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怎么倒象是说的你自己。阿丑看着锦心的眼睛道,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不管子远现在如何对我,不管我们还要经历什么,我们终究会在一起。
锦心缓缓地收起笑容,用探究的眼神望着阿丑说,既然这样,让你为子远喝一杯酒就算不了什么了。边说边取了一只白瓷杯子,倒了满杯酒递到阿丑面前。琥珀色的酒,鼻子一吸,有浓烈的香气钻入肺腑。阿丑不动声色,只是疑惑地看着锦心。锦心用手轻轻地晃动着酒杯,酒香更浓地弥漫了整间屋子,她又笑盈盈地把酒杯往阿丑身前送了送。
阿丑紧盯着锦心的眼睛说,这不光是一杯酒吧?锦心“咯咯”地笑出声来,用手帕捂了嘴说,当然,谁都知道锦心姑娘的酒不是那么好喝的,这可是一杯上好的毒酒,是我好不容易才从西域弄回来的。
阿丑神色自若地笑笑,我为什么要喝?锦心听完这句话,轻轻地“哼”了一声,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王子远,你不喝,就只有他喝了。你们两个总要死一个,才让我安得了心。阿丑反问道,子远已经和你在一起了,你有必要一定要这样?
锦心往前探了探身子,细细地打量着阿丑才说,你这么出色的女人,我哪敢留下你来。你不要动其它心思了,你不喝这杯酒,子远就死定了。说完,从衣袖里拽出一缕头发,扔给了阿丑。阿丑接过来一看发根,脸色大变。锦心成竹在胸地说,这是从子远头上取下来的,十二个时辰没有解药,你知道结果。
阿丑脸色死灰地看着手上这缕头发,这是子远的头发,柔韧纤细,多少次她清扫床榻,都会拾到这样细细的发丝。阿丑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锦心说,子远现在在哪儿?我要立刻见到他。
锦心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会医术,看看发根,十二个时辰,你配不出解药的,我劝你还是把这杯酒喝了吧。阿丑跌坐在凳子上,片刻的神思恍惚,表情随即平静下来,她问道,你一定会给子远解药。锦心眨了眨眼,笑着说,信不信已经由不得你了,喝了这杯酒,你也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
阿丑露出一点点笑容,笑容凝固在嘴角,她缓缓地端起小小的酒杯。锦心抬了头看她,笑容也渐渐凝固在嘴角,她忽然发现这个面容被毁的女子一点儿也不难看,她端庄娴雅,气定神闲,自内而外的坚定与悠然,完全让人忘记了她左脸的缺陷。死生不过一瞬间,那杯酒已举到唇边。
就在阿丑端着酒杯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屏风后猛地冲出来一个人,他一把就抢过阿丑手中的酒杯,送进嘴边,一仰头就全喝了下去。锦心一下子站了起来,阿丑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脸刹时惨白,她冲过去抱着这个人大哭道,子远,子远,你怎么可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身着月白凉衫的子远憔悴至极,肤色白如薄纸,连嘴唇也是淡淡的白,他抬起手,轻轻地抚在阿丑的左脸上,他的双眼亮如点漆,只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阿丑,他的声音轻柔的象梦,他笑了一下,低低地对阿丑说,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为我遭受哪怕一点点的苦难,我欠你的太多,我这一生都还不了你了。
锦心看了看面前哭着泪人儿的两个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房间里空寂的象有千年之久,阿丑只是紧紧地抱住子远,好象她一松手,子远就会消失无踪。阿丑的侧脸抵在子远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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