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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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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罢了呢?我想给你揭盖头 齐鹤唳转身去衣柜箱箧处翻找,还叫着绛香一起,他一想到梦里揭开盖头后看到的是朱痕的脸就是一阵别扭,那俨然是一场噩梦。

别找了,一天的憋闷不乐让江梦枕心头积攒了一股烦躁郁气,此时他没有把齐鹤唳看作他的丈夫,而是像对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似的,蹙着眉唤了他一声:鸣哥儿

齐鹤唳欣然地转过身,像只被主人叫了爱称的小宠,可江梦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这不是过家家。

齐鹤唳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么说、瞬间如遭雷击,江梦枕对他一直是心存怜惜的,但他自己这一日天上地下的处境,已不允许他再有闲情去心疼齐鹤唳,他确实不爱齐鹤唳,无法把这个人的情绪置于自己之前,江梦枕疲惫道:很多事错过就是错过了,事后做再多也没用 别再像个孩子了。

即使那年惊鸿一瞥的美人已成了他的夫郎,但在江梦枕看来,他还是那个胡闹的、不知丑的疲癞顽童,齐鹤唳的脸上并没有被人抹上油彩,却觉得比那天还要难堪!他握紧双拳,真想大声地向江梦枕剖白心迹我不是孩子了,如今我是你的丈夫,我也没有乱动东西,只想让你开心而已!

但彼时他还能哭泣大闹,现在却连一声都不敢吭,生怕再被嫌弃,也许人不对的话,做什么都是胡闹、都是错。

齐鹤唳像被罚站似的立在角落里,许久后才憋出一句:你不喜欢的话,就算了。

江梦枕嗯了一声,用手指揉了揉眉心,转身背对他道:夜了,安置了吧。

齐鹤唳下意识地跟着他往床边走,却被碧烟伸手一拦,不知道二少爷今夜回来,所以没准备铺盖,请二少爷上别处睡去吧。

我不能睡在这儿?

我可不敢这么说,碧烟低头弹了弹指甲,只是公子睡觉的规矩大,他昨儿已没睡了,二少爷今儿要留下,我就得重新铺床薰被,公子虽困乏了,也要熬着干等。

江梦枕已绕到小屏风后去洗漱更衣,有青衣小婢进来,悄无声息地熄了外头的蜡烛,令那盏挂在床头的灯显得越发明亮。齐鹤唳垂下眼眸往外走,琉璃灯的辉光铺满了一床一室,这里哪儿还有他的容身之处?

胭脂一直守在主屋外,她见齐鹤唳果然被赶出来,立时笑着迎上去,你瞧我说什么来着,人家眼界高着呢,你们又没情分,他岂会疼你呢?

她缠上去想把齐鹤唳往自己屋里拉,哪想到齐鹤唳连脚步都没停下,甩手将她搡到一旁,一阵风似的冲出去了。

牛似的倔!胭脂叨咕了一句,揣着手刚要回房,只见一个黑影站在廊子上向她冷笑,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朱痕。

二少爷和我们公子没情分,难道和你就有情分吗?朱痕从暗处走出来,上下看了几眼胭脂,不屑地说:人说,娶妻娶德、纳妾纳色,你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怎么配做人家的妾?以前我去你们院子里找他,哪次他不是只顾陪我玩,理都不理你们,可见他从来都没将你看在眼里!

胭脂知道他是江梦枕的近侍,还以为朱痕是在为主子争脸出气,因而不敢呛声,灰溜溜地扭身走了。朱痕见此心里更是得意,觉得齐鹤唳说不定与胭脂提起过他,她晓得他才是齐鹤唳的心上人,为此无话可说、只有败走。

屋里江梦枕换了寝衣出来,见齐鹤唳已不在屋里,一面松了口气,一面又有些心软,他拉开被子躺在馨香柔软的床铺上,向碧烟道:他也是好意弥补,我的脾气是不是发得太过了?

谁说的,他新婚之夜醉死在外头,还不许人发脾气了?

宾客亲朋抓着他灌酒,二少爷没经过这些场面上的事,确也是推脱不过的

公子总是这样心软!您为他想,谁又为您想?碧烟为他掖了掖被角,苦口婆心地说:二少爷本就年纪小,您这样更要纵坏了他,必须要他吃个教训,以后才好管束呢。

江梦枕摸着睡在一旁的云团,轻笑道:这些一张一弛的驭夫之道,我不是不知,只无意把日子过成三十六计 他又不是我的猫儿狗儿,干嘛要管束呢?人是管不住的,若他不是从心里敬我爱我,就算出于愧疚或是什么别的缘由一时对我好,短则一两月、多则载,但凡情势颠倒,总是要变脸的,我今儿已看的够多了。

江梦枕不愿数落长辈的不是,顿了顿止住了话头,罢了,想这些也是无益,我实在没精力再哄他,若要同床更是别扭,随他去吧 来日方长。说着他慢慢阖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淡淡的阴影,碧烟吹熄了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在沉沉的静夜里,江梦枕越睡越冷、渐渐蜷起手脚,在半梦半醒间,他恍惚地乱想:如果方才留下齐鹤唳的话,会不会温暖些呢?

他仿佛又掉进了凝碧池里,一个人在寒水中越沉越深然而齐凤举已经死了,这一次无人救他。

齐鹤唳抱着枪在水边站了一个晚上,昨日江梦枕彻夜等他,今天换他独立无眠,倒也算公平。

梦哥哥,他看着水面,哑着嗓子喃喃自语,一生一次的花烛夜,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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