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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中间计怀王驱贤伪献地张仪欺楚(12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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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若是允准,就可能产生一个结果,秦人不予商於!那时,敢问大王怎么办呢?受欺于张仪,大王必怨。大王构怨,必兴兵伐秦。大王啊,那时节,西有秦仇,东有齐怨,秦、齐同仇,必然合盟,楚国也必然以一敌二。以楚眼前之力,如果同时与东、西接壤的两个大国为敌,臣不敢往下去想,只为大楚感到伤悲啊!”

陈轸的分析无懈可击,朝堂一片静寂,即使靳尚几人,竟也寻不到合适的说辞儿。

“哈哈哈哈——”殿中爆出一声长笑。

毫无疑问,是张仪。

众皆望去。

怀王看向他:“秦使何以长笑?”

“回禀大王,”张仪出列,昂首立于陈轸旁侧,拱手,“如此谬见,竟也咆哮于朝堂,仪笑大楚无人矣!”

“请问秦使。”怀王盯住他,“何以认定上卿所言就是谬见呢?”

张仪侃侃应道:“江湖在义,邦交在信,信在诚。今秦诚意睦邻,交尚未立,楚即不信秦,叫秦何以信楚呢?若以某位客卿所言,假定秦先归还商於谷地,楚却不绝齐交,秦王若是责仪,叫仪何以应对呢?有人辱仪无信,仪何曾无信过?仪可曾欺骗过楚国吗?仪可曾欺骗过大王吗?有人大讲公允,仪这也讲讲公允。商於谷地东西六百里,是实地。楚绝齐交,是一卷虚文。秦以六百里实地来换取楚国的一卷虚文,却来这多曲折,诸位评评,世上有此公允么?”

张仪辩出这片理来,众臣面面相觑,纷纷看向楚王。

“这……”楚王看向陈轸,“秦使所言,上卿意下如何?”

“回禀大王,”陈轸拱手,朝张仪冷冷一笑,“秦使所言貌似成理,却是摆不到正堂上。”目光转向怀王,继而转身,看向所有朝臣,声音清朗,“就依秦使所言,江湖在义,邦交在信,信在诚。”猛地转对张仪,“请问秦使,秦人在邦交上立过信吗?秦使在江湖上仗过义吗?秦人与秦使有过诚吗?”

“秦人何时无信,在下何时失义,你且说来!”张仪急了,扎下架势。

“看来,”陈轸嘴角现出鄙夷一笑,“秦使是记性不好,且听陈轸一一道来。”看向众朝臣,声音提高,“远史不说,就轸耳闻目睹,秦人立约、毁约亦不止一次。前有公孙鞅,先是毁魏之约,骗取河西之地,后是毁楚之约,袭占於城一十五邑;后有眼前这位秦使,先骗越王无疆,坑害越人,使越地归楚,后以石牛便金之说欺骗苴、巴、蜀三国,骗取苴、巴灭蜀,回过头来就灭沮、巴,何信之有?何义之守?再后秦使相魏,敢问秦使,身为魏相,你真心为魏谋了吗?若是真心为魏谋,敢在此地誓于天地神灵吗?”

陈轸当庭列出一系列秦人、张仪毁约、失义的旧事,桩桩属实,无异于当众打脸。楚廷众臣对秦人不满者无不解恨,而靳尚等王亲臣属虽有不满,却也无可辩说。

“哈哈哈哈,”张仪再爆长笑,“我道客卿讲出什么大理来,想不到是满口诬辞啊。公孙鞅谋河西时,敢问客卿,是何人守在魏王身边?秦人得河西时,敢问客卿,是何人在魏国朝廷上下其手,居中为奸?”盯住陈轸,一字一顿,“就仪所知,正是客卿阁下!”看向怀王,“大王,其他不说,一个不争的事实是,眼前这位叫作客卿的人,先为祸于魏,后为祸于秦,再后至楚。在魏、在秦大王或有不知,在楚之事,大王想必记得。”转向陈轸,目光如炬,“敢问客卿,是何人密结前令尹,上下其手,以和氏之璧诬仪,陷仪于牢狱,断仪之前程,差一点儿绝仪之性命于大楚刑狱?敢问客卿,你敢在此地对天地盟誓,和氏之璧真的是在下所窃吗?在下蒙冤于昭府一事,真的与客卿你毫无瓜葛吗?”

一个大秦相国,一个大楚客卿,一个秦王使楚的特使,一个楚王使齐的特使,两位堪称绝世高手的顶级辩家在大楚的朝堂上互撕脸皮,当真是匪夷所思之事,不仅是楚国朝臣,即使怀王也是大开眼界。

陈轸显然未曾料到张仪会把话题扯到这儿,一时竟是无言以对。无论如何,和氏之璧涉及太多,他是有口也讲不出的。再说,自己初入楚时确实是为秦谋,这些事儿张仪肯定知道,若是逼急了,让他全部抖落出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楚宫里几乎所有人晓得,当年的和氏璧一案,张仪肯定是蒙冤了。这辰光张仪以受害者身份撕扯此事,可谓是一招制敌。

陈轸正自寻思摆脱,怀王“呵呵”笑出几声,出面解围:“秦使,陈卿,过去的已经过去,二位不必在此纠扯。寡人关注的是今朝这个难题,也就是秦王归还商於谷地与寡人绝齐之交这个难题。你们说说,是秦王先归还商於、寡人后绝齐交呢,还是寡人先绝齐交、秦王再归还商於谷地?”看向张仪,“秦使,你是何意?”

“回禀大王,”张仪拱手,“仪之意,方才已经言明。秦归还商於,是六百里实地,楚绝齐交,是一卷虚文。请问大王,是虚重还是实重?是虚先还是实先?”

“这……”怀王看向陈轸,“陈上卿,对此难题,你可有解?”

“回禀大王,”陈轸拱手,“世上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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