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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破僵局冷向为间回故乡陈轸肆意(1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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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愚痴,请先生指教!”三息过后,荀况拱手,态度虔诚。

“死之气,在衍可作阴之生气。”邹衍侃侃而谈,如同教授弟子,“阴阳生气,动则成风,升则成云,降则成雨,行则循土。气循于土,则生万物。土乃生气之体,气乃水之母。有土则生气,有气则生水。气行于土,因循地势,势起气始,势止气聚。是以葬尸之所,不可肆意,当循大地形势,觅气聚之处。夫势者,高千尺以上者为势,高百尺之上者为形。势来形止,是谓气聚之处。气聚之处,即为全气。全气之地,可作佳穴,可葬尸骨……”

“荀况受教,”荀况拱手,止住他的话头,“先生所言的全气之地,俗为风水宝地,既可造房舍,也可葬尸骨。只是,”指向鼎足山,“这与鼎足山何干?”

“天地生气,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相生,方得生命。人受体于父母,父母之体得天地生气,人子亦得。气感而应,鬼福及人,是以东山西崩,灵钟东应,此所谓天人相应。父母尸骸若是葬于全气之所,气聚而不散,就可荫佑人子;反之则伤。”邹衍应道。

“依先生所言,”荀况眯眼,指向南面,“势来形止,是谓气聚之处。泰山高千仞,其下为望鲁山,高五百仞,当为势;再下为稷山,高百仞,当为形;再下鼎足山,高三十仞,当为形止。再依先生之言,王之气始于泰山,这若是止于鼎足山,鼎足山岂不就是个全气之处了吗?”

“正是。”

“既然全气,当为上佳风水才是。先王葬此佳穴,理当荫佑齐国,先生缘何又说此二陵不祥、殃及社稷呢?”

“是点穴不当,祭酒大人!”邹衍不耐烦了,“鼎足三山,既为王之气聚处,亦为王之气出处。先君二陵不偏不倚,刚好镇在王之气的出口上,王之气受憋于地下,欲进不能,欲退不得,欲出无孔,久则怨,怨则伤,是以不祥。”

“唉,”荀况长叹一声,“荀况在赵地时,就闻先生大名,说先生谈天说地,博古通今,天下之奇,无有不知。今日受教,方知先生所谈之天,所说之地,所博之古,所通之今,多为无稽。”

“你……”邹衍气极,指向他,一字一顿,“且说,邹衍所论,何以无稽?”

“先生妄解天人相应,稽从何来?”荀况挑起论题。

“敢问代祭酒,何为天人相应?”邹衍恼火了,目光逼视,全身紧绷,字字如锤。

“天人相应,”荀况侃侃而谈,“即人之行应于天之行,应之得当则吉,应之不当则凶。列星随旋,日月递照,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凡此种种,皆有其常恒之情。世间万物,得其和则生,得其养则成。天之常情,不因处于禹世就有,亦不因处于桀世就无。日月星辰,禹、桀无不同,禹以治,桀以乱,可见,治乱非天也。春生夏长,秋收冬臧,禹、桀无不同,禹以治,桀以乱,可见,治乱非时也。得地则生,失地则死,禹、桀无不同,禹以治,桀以乱,可见,治乱非地……”

“够了!”邹衍实在听不下去,大袖一摆,几乎是喝叫,“此等无知,谈何天人之应?”

“敢问邹先生,在下何以无知了?”荀况压住火气,尽量使语气平和。

“日月星辰有恒,其运却不有恒,黄道赤道,呈万千之变。春生夏长有恒,其运却不有恒,风雨寒暑,呈万千之变。大地生养有恒,其运却不有恒,沧海桑田,呈万千之变。由此可知,禹时之天不同于桀时之天,禹时之时不同于桀时之时,禹时之地亦不同于桀时之地。此谓天地常识,敢问祭酒,是不知,还是故作不知?”邹衍一口气讲完,不及荀况反应,噌地站起,大踏步走出。

荀况起身追出几步,在门口止住,望着邹衍渐去渐远的背影,嘿出一声,声音很大地送行邹衍:“就这般气量,你谈什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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