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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2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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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喝一声,“把犯人带出来!”

李靖被簇拥着来到槛车旁边,走过孙道士面前,微一点头,表示已经检点,一切妥善。孙道士报以会意的眼色,然后亲自监督着他的部下,把李靖关入槛车,并且格外检查了一遍,才下令往潼关都尉署出发。

都尉署并不远,但孙道士故意游了一遍街,作为通知潜伏在城内的义军的一种信号。

一圈兜下来,重又回到都尉署前面横贯东西的那条大街。街上铺着石板,马蹄嘚嘚,车声隆隆,士兵们也都挺起了胸脯,唰唰唰的步伐,走得好整齐,吸引了不少行人驻足观看。

顾盼自豪的孙道士,直到都尉署前下马,从身上掏出公文,向守卫的小校说道:“我是渑池县兵曹参军黄景义,押解相府通缉要犯李靖,路过潼关,请王都尉查验,加派兵员护送。”

说完,他回身挥一挥手,士兵们留在署外,槛车跟着他一起推了进去,到大堂滴水檐前停下。

那王长谐正坐堂议事,听见槛车的声音,定睛注视着,孙道士跨上堂去,一面行礼,一面自己报名:“渑池县兵曹参军黄景义,参见都尉。”

“噢,”王长谐问道,“有何贵干?”

“押解要犯路过。”孙道士把公文呈了上去。

王长谐看了三数行,随即惊异地叫道:“啊!是李药师。”

“请都尉验明正身,加派兵马护送。”

王长谐还未开口,槛车中的李靖叫道:“长谐兄救我!”

王长谐没有答声,但行动却是毫不迟延,手拿公文,一直走到堂前,孙道士跟在他身后。

“长谐兄,我是无辜的。一路来,只遇见你一个熟人,你一定得上书丞相救我。”李靖哀声恳求着。

“药师!”王长谐有着爱莫能助的神情,“上书当然可以,只怕没用。”他退后一步,又说,“恕我公私不能兼顾。”

“顾”字还未出口,孙道士猛然伸双手扼住王长谐的脖子,槛车哗啦啦一阵响,活络的栏杆和枷板,一齐飞掉,李靖跳了下来,双手一扭,手铐脱落,从腰间拔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对准了王长谐的胸口。

于是,孙道士立即放了手,却仍旧戒备着。王长谐原来因为被掐住了脖子,气闭不出,脸涨得成猪肝色,这时,由紫转红,眼中流露出非常复杂的表情,困惑、惊慌、愤怒,而又无可奈何。堂上那些王长谐的部将,也都束手无策——他们甚至连摆在眼前的事实都无法弄清楚,肘腋之间所生的剧变,一时不知如何去适应。

“长谐兄!”李靖得意地微笑着,“你没有想到,我比李世民快了一步吧?”

这句话,只有王长谐一个人明白。谨慎守护在心底深处的隐私,突然被人揭破,那就像一个人猝不及防地被人剥除了衣服,一丝不挂被推出在稠人广众之前一样,除了畏缩逃避以外,他不能做第二件事。

从他气馁的眼色中,李靖已经知道他在心理上完全被慑服了,一伸手拔去了他的佩剑,跳开两步,目光很快地扫了一遍,便即看清了四周的形势。

四周都是王长谐手下的人,卫士们都以随时进扑的姿态环伺着,可是投鼠忌器,都顾虑着王长谐的安全。这情况,是李靖早就估计到了的,他大声命令王长谐:“叫你的卫士放下武器,在西角门集中!”

王长谐迟疑着不肯发令。孙道士在他背后捉住他的手,反过来一扭,王长谐疼得额上冒出冷汗,不能不就范了。

当里面的卫士奉命不抵抗时,外面也已有了动作。除去孙道士带来的穿了官兵服装的二十四名义军以外,柳四还率领了三百名扮成流民的义军在附近接应,听一支响箭破空而起,立刻从四面向都尉署前齐集。把守大门的小校,一看内外交迫,形势不妙,除了束手投降,别无长策。

都尉署兵不血刃地被完全占领了。王长谐和他的部将,被隔离开来,分别软禁。作为统帅的李靖,所采取的第一件措施是,派军守卫后堂,保护王长谐的眷属,并不禁其侍女仆役出入。接着,命令王长谐,指派亲信,传谕他的驻扎在城内的部队,不得惊扰,守在营内待命。

“长谐兄!”李靖又换了一副朋友相处的姿态说,“听说你把太夫人迎养在署里,是吗?”

王长谐苦笑了,“你我不必再叙这套礼节了吧?”

“这叫什么话?”李靖脸色一正,“你的亲长,就是我的亲长,岂可不尽晚辈礼节之理?”

说完,他站了起来,叫一名卫士,引入后堂。见了王长谐的母亲和妻子,请安问好,又安慰她们,绝无危险,千万放心,然后才谦恭地退了出来。

回到王长谐被软禁的那间厢房,他问了句叫人很难回答的话:“长谐兄,你何以自处?”

王长谐想了半天,反问:“你预备拿我怎么样?”

“我预备请你照旧驻守潼关。”

“这话怎么说?”

“合作!”李靖说,“一起合作,来创一个国泰民安的朝代。”

王长谐保持沉默。他有个绝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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