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9 / 34)
,怡亲王允祥与隆科多都同意他的看法。
然而虽不必上奏,却不能不复。答复中又如何措辞?
“若说大将军亦是臣下,见皇上并无特殊的仪注,似乎语气太硬了一点儿。”马齐说道,“不如就说,与其他亲郡王一样,再拿会典上的礼节,抄一份送去,比较妥当。”
“也只好如此!”允祥点点头,“另外两件事先奏闻皇上再议吧!”
“是的。”马齐征询地说,“不必一起进见吧?”
两个多月来,无形中已定下了一条办事则例,遇到尴尬事件,总是推允祥或者隆科多或者两个人一起进见,作为四大臣共同上奏。此刻是由隆科多自告奋勇愿意陪允祥一起见皇帝。
“叩谒梓宫,不能不准他,不过,不能越礼!”皇帝说。
所谓“越礼”是何意?先得研究。两个人仔细想了一下,都明白了,怕允禵在先帝灵前过于激动,说出什么有伤皇帝尊严的话来。
然而又何能禁止他不说,只有防止他说的话外泄。所以隆科多说:“臣自会严密警戒,趁此也可以听听十四阿哥说些什么。”
“好!”皇帝同意,“见皇太后,自然要请懿旨。”
“皇上,”隆科多突如其来地一喊,令人一惊。隆科多自己也发觉失态了,微现窘色地说,“臣有一个主意,自觉不坏,不免得意忘形,请皇上恕罪。”
“原来你有好主意,快说来听听。”
“臣以为皇上与十四阿哥同为皇太后所诞育,手足情分自然与众不同。不过皇上为一国之王,一秉大公,看待弟兄,毫无轩轾,故不宜特假十四阿哥以辞色。这层道理,十四阿哥恐不会明白。臣的意思,不如先请十三阿哥去慰劳十四阿哥,然后谒见皇太后,说明苦衷,求皇太后做主,方是保全十四阿哥之道。”
这番话说得非常委婉,但皇帝与允祥都了解,这是门面话。允祥所担负的任务是,以他从前与十四阿哥一起长大的情分替皇帝去求个情,事已如此,千万保全皇帝一个面子。
皇帝完全同意这个办法,但有一个先决条件,必须允祥善为设词,话说得不好,会变成自我“招供”是篡了位。这是皇帝心里的想法,甚至在这两个人面前,都是不能实说的。
允祥看出皇帝的心思,也不辞这一艰巨的任务,但措辞的确是很难,不敢自告奋勇。于是隆科多便不能不怂恿了。
“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最亲,动之以情,只讲兄弟的友爱最好!”
允祥被提醒了,掌握了入手的途径,便觉得有了三四分的把握,当即答说:“兹事体大,深恐力不从心,故而踌躇。”
皇帝觉得隆科多所说的“只讲兄弟友爱”,不及其他,用情去打动感化是个好法子,即令无效,亦必无害,当即鼓励着说:“至多劳而无功,你就辛苦一趟吧!”
“是!”允祥答应着。
“请舅舅跟十三弟再好好商量一下。”
隆科多与允祥领旨而退,密密计议已定,随即由内务府在各省贡品中选取了允禵平日喜爱的食物、玩物,另外又备了好酒肥羊,犒劳他的部下。准备停当,由内务府直接行文抚远大将军行辕,说皇帝将派怡亲王前往劳军,准次日辰正到达。
辰正是上午八点钟。其实允祥早就到了,比预定时刻早了一个钟头。
因为允祥已经估量到,允禵多半不肯跟他见面,而又无法拒绝,最简便的办法就是预先避开,等允祥一到,临时托词搪塞。是故棋先一着,早数刻钟便到了营门,给允禵来个措手不及。
果然,抚远大将军的仪仗,与他的那匹御赐紫缰的名驹,都列在东辕门之下,如果迟来一步,就会失之交臂。但就是来了,亦不能按照常礼,怕允禵仍旧可以躲起来,所以一下了马,便不顾允禵的护卫借行礼为阻拦,一直闯了进去。
允禵的生活习惯是他所熟悉的,早晨必定习射,而且已经打听到了,一进入行辕的第二天,便收拾好了一座射圃,是在西花厅的后面。所以允祥亦就在从人指引之下,一直奔向射圃。等习射刚毕的允禵发觉,兄弟已经照面了。
两人有片刻的凝视,允祥泪水涌现,突然喊一声:“弟弟!”扑过去抱住允禵。
允禵没有回抱,可是也不曾躲避或挣拒,慢慢地,他也挥了两滴眼泪在允祥的肩上。
“弟弟,”允祥是噙着泪的笑容,“到底又见着了。”
“十三哥!”允禵突然一把将他推开,神色凛然地问,“阿玛到底是怎么归天的?”
“寿给天年,梦里头弃了天下。”
“你说这话有社稷祖宗在上!”
“我没有一字假话。”允祥跪了下来,“如有一字不实,神明诛殛。”
允禵扶了他一把:“我不是疑心你说假话,你不必发誓。”他说,“我是怕受了欺!”
“此是何等大事,怎可受欺。我问过许多人,也亲自瞻仰阿玛的遗容,没有一点儿可疑的地方。”
谣言中说:“四阿哥进了一碗参汤,老皇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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