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7 / 9)
,只怕是让那一炮把你吓昏了。”
看她神色如常,而且毫无内愧的神色,倒使张勋疑惑了,也有了解释,一炮吓昏不见得,一夜没有睡眼睛看花却是很可能的。
念头刚转得这里,心中忽又一动,一言不发,直往后房奔去。果然,如他所想象的,不但后房门大开着,而且平常难得一用的一道角门也开得笔直。足见那个男人,是经老妈子一喊,从角门溜走了。
这一下,怒气勃发,大声喊道:“你过来!”
“你是叫谁?”王克琴在外房问说。
“就是叫你!”
“叫我干吗?”
“自然有话问你。”张勋奔出来说,“角门怎么大开着?”
“怎么,”王克琴毫不示弱,“开角门也犯你辫帅的军法?”
语言轻佻,对张勋赛如火上加油,厉声喝道:“你别跟我来这套!你说,角门为什么开着?”
看他如此粗暴,王克琴便想借故翻脸,但觉得事机犹可稍后,当时缓和了脸色说:“这么热的天,还不开开角门透透气?”
“昨天也很热,为什么不开?”
王克琴停了一下说:“你一定要问,我就告诉你!你的辫子兵都垮下来了,人家到了宣武门城楼上架了炮来轰了,还不该开角门多一条逃命的生路吗?你去问徐妈,这道角门是多会儿开的?”
听她振振有词,张勋觉得错怪了她。便这一念之间,气就馁了,人也软了,不过一眼看到门帘,气又生了,人也硬了。
“好一张利嘴,真是唱花旦的,能说会道。我问你,既然天热要通通气,怎么把门帘又散了下来?”
“你看看!”王克琴指着摊了一桌子的首饰,“我收拾这些东西,能不把门帘放下来,随便让人闯进来瞧瞧?”
有道是“财不露白”,总算是个理由。不过在这院子里的丫头老妈子,都是她的亲信,又何必怕她们来偷看?所以口中驳不倒她,心里的疑云不散。
“好了!”他无可奈何地说,“你快收拾吧!一会儿就走。”
“说到走,我倒要问你。”王克琴说,“到底把咱们挪到哪儿去?”
“我把你们托给李公公。”
“哪个李公公?”
“还不是李莲英。”张勋又说,“你记住,得管他叫李公公,或者叫大爷。”
“你呢?”
“我不去,我不能连累他。”
“噢,”王克琴终于找到一个借口可以翻脸了,她大声说道,“你怕连累他,不去,倒不怕我们连累他?意思是你在那里,如果官兵来抓,他不能不想法子把你藏起来,倘是我们,就没关系了,官兵来抓,尽管抓走。得了,我不去!”
一番抢白,听得张勋昏头昏脑,莫名其妙,定定神想明白了,不由得啼笑皆非。
“你完全误会了,他们抓你干什么?”
“抓我干什么?抓我就是为了抓你啊!”
“这是怎么说?”
“怎么说?《吴三桂请清兵》这出新排的戏,你不是看过?人家把你当吴三桂,就会抬举我做陈圆圆,抓了我,要你来报到。”
“哪有这回事!抓了你我也不会来自投罗网。”
“那,我更不去!”王克琴说,“一抓了去,就死定了!”
“绝不会有的事,你是想到哪里去了。”张勋着急地说,“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扯不清!”
“谁跟你讲不清?你好没良心,就指望我让官兵抓走,最好绑上天桥,你好另娶别人,是不是?”
张勋认为王克琴无理取闹得太过分了,再想一想她无理取闹的原因,不觉愤怒难平,脱手一掌,向王克琴脸上打去。当然,骂与打是同时并作的。
“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臭娘们!你安着什么心,以为我不知道?你别做梦!等我查明白了,连那个拆白党一块儿揍。你等着瞧好了!”
王克琴是有防备的,只因张勋出手太快,没能完全闪避得开,虽然一躲之际,卸掉了他的劲道,脸上仍旧被扫了一下,不等张勋骂完,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个死没良心的!”她且哭且骂,“你冤枉我好了!老天爷有眼,报应就在眼前,看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话骂得非常刻毒,张勋浑身都是怒火,猛然一上步,一只手抓住王克琴的衣袖,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在她脸上打了两个嘴巴。
“你他妈的臭x!老子今天掐死你。”
说着便去掐王克琴的脖子,哪知王克琴一张嘴,正咬住他右手的虎口,疼得他冷汗直冒,左手夹头夹脑打下去。王克琴也狠下心来了,任凭他打,只使劲咬住不放。
这时全家上下自然都惊动了,纷纷赶来劝架,哪能劝解得开。张勋急中生智,拉住王克琴那件绸衫的衣襟,使劲一扯,撕破了一大片,半只奶子露在外面。心里打算着:到了赤身露体的程度,她总不能不松口逃跑了吧?
谁知王克琴不在乎,一只手挡住奶子,一只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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