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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沁官(五)(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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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觉得好不新鲜,又去蹭在她脸上。

这顾沁从未和男子有过亲密,更何况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且是她心念之人,只觉得心里霎时温暖起来,忘了害怕,完全酥倒在皇帝怀里。皇帝在南巡中见过不少这样的江南佳丽,却没有主动搂抱过,更从未曾和小戏如此亲近,见她浅颦低笑的柔媚之态,一双浓墨重彩的吊凤眼,包裹在绚丽光闪的戏服和行头里,转侧绮靡,风情万种,不觉吟道:“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顾沁知道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词,因陆文洪作练习段子教唱过,便低声重复那唱词道: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皇帝十分惊讶,尤其这两句用戏唱出来,缠绵婉转,如石磨中的流水一般细腻,更加心喜,将她紧紧抱住。顾沁鼓起勇气,低声道:皇上,去奴婢那里。皇帝才猛然回过神来,将她放下,她便用袖子擦了自己脸上的胭脂,然后问道:皇上,可以了吗?皇帝点点头,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出去,珍珠忙在前面掌灯引路。出了戏楼,多罗便跟在三人后面,今晚他和李玉一样,要宿在玉京园,这是璎珞的主意,皇帝自也首肯。

在园子里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小院儿门前,上了几级石阶,顾沁推门让皇帝进去,并转身对珍珠道:多谢姐姐。珍珠低笑道:恭喜你。转身和多罗一起走了。顾沁也闪身进去,在里面闩上了门。皇帝四下打量,见这小院儿只有一进,甚是幽静,正房和东厢里点着明灯,透窗而出。顾沁道:皇上放心,这里只奴婢一人,奴婢自己服侍皇上。皇帝心中一喜,当先穿过庭院,走入房里。

顾沁给他拿上茶来,道:这是纳兰夫人存的今年雪水泡的。又自己对镜卸妆。皇帝四顾瞧瞧,只见这房里陈设简单,但摆件都是古玩精物,屋里点着藏香,馥郁袭人,那边墙上挂着一幅美人撑伞图,两边对联写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下面案上摆着一个玉磬。玉盘悬其中,色浅若流水。玉盘边缘雕出一框,卷曲渐入中心,仿佛一把大玉锁,有含蓄内敛之姿。玉盘上沿卧一对交吻之瑞兽,瑞兽衔口处以鎏金铜扣固定,悬玉盘于外框。外框又一对掐丝珐琅螭龙交吻环成一椭圆,龙首鎏金与玉盘金扣接榫。底下的器座,以黄铜为胎,光华灿烂;器座腰和四足部位鎏金,其余均以掐丝珐琅在淡蓝底上满饰缠枝花卉和祥云,宁静典雅,一看便是皇家之物,应该是富察家的御赐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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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冢碑文】香冢,又名蝴蝶冢,座落陶然亭东北方向的高地——锦秋墩南坡上,坟头很小,其出名在于墓前的一座石碑。这个石碑,既无任何款识和署名,也无年月。原碑现已毁,现存拓片。香冢,并非乾隆皇帝香妃之墓,史家早已证明。金庸《书剑恩仇录》的最后曾经引用了这个碑文,所以这个偈文十分有名,但非金庸所作,《书剑》的历史背景取自清末天嘏的《满清外史?第四篇》中的野史逸闻。陶然亭是清朝康熙年间工部郎中江藻所建,名取自白居易的一联诗“更待菊黄家酿熟,与君一醉一陶然”,在外城先农坛之西,南距城墙二三百步。香冢一般认为是源于清初,不过未见确切考证,但被正式称为“香冢”甚至误传为“香妃冢”则是咸丰年间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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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秀仁所作小说《花月痕》的初稿写于咸丰八年,书中对香冢所在地的陶然亭锦秋墩有详尽描述:”京师繁华靡丽,甲于天下。独城之东南有一锦秋墩,上有亭,名陶然亭,百年前水部郎江藻所建。四围远眺,数十里城池村落,尽在目前,别有潇洒出尘之致。亭左近花神庙,绵竹为墙,亦有小亭。亭外孤坟三尺,春时葬花于此,或传某校书埋玉之所。“另有一诗云:“云阴瑟瑟傍高城,闲叩禅扉信步行。水近万芦吹絮乱,天空一雁比人轻。疏钟响似惊霜早,晚市尘多匝地生。寂寞独怜荒冢在,埋香埋玉总多情!”可见此冢乃类似黛玉的葬花冢,为埋香埋玉之所。上世纪八十年代,曾对香冢挖掘,里面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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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足】起源于宋代,缠足最初流行于青楼,为了迎合文人士大夫的喜好。满人没有接受汉人的缠足风俗,而缠足到了清代在汉人里普及各地各阶层。崇德三年(1638年),清太|宗下令禁止妇女“束发裹足”。顺治十七年,规定有抗旨缠足者,其夫或父杖八十,流三千里。康熙三年再申前令,但没有认真执行。有清一代,旗人始终没有缠足。汉人则认为缠足乃汉人民俗,刻意保留,所谓男降女不降,被认为可以“保留汉人尊严”,妇女缠足比以前更甚,祸害之极。1902年2月初,慈禧太后颁布劝戒缠足懿旨上谕,并说:“汉人妇女,率多缠足,由来已久,有伤造物之和。务当婉切劝导,以期渐除积习。”自此,缠足风渐衰。所以清宫中的后妃和满旗女子无人缠足,登花盆底是宫妃高阶身份的象征,也是为了模仿汉人缠足走路时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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