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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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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连生抱着怀表,在床上用力滚来滚去,还是不行,只能起来打了一套拳,使了半个钟头的力气,又去洗了个凉水澡,身体里的那团火才勉强消减下去。

再次躺上床,他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却还是舍不得将怀表与自己分开,于是放在枕侧,关上灯,听着指指针咔哒咔哒在黑暗中响着,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既香甜又躁动。

梦中的身体又起了一团火,烧得他浑身难耐,后来这火倒是灭了下去,只是靠得不是用力气,而是另一种方法。

一种他从未体会过,却沉迷不愿醒来的方法。

隔日早上,孟连生醒来,先是茫然地看了会儿白色的天花板,然后坐起身,低头朝自己米色的亵裤看去。

那隆起的布料上面,有一抹还未完全干涸的濡湿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跟沈二一样,被小孟的外表所迷惑哦。

其实二公子才是真的傻白甜。

、 李思危

庆春班原本是北京八大胡同一支戏班子,然而北方京戏竞争太激烈,称得上角儿的不胜枚举。庆春班一直不温不火,老班主过世后,佟如澜这个新班主,便带着庆春班南下谋出路。

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十分明智,南下半载,他成功在上海滩唱成了一等一的红角儿,这回登上丹桂戏院,可谓是一票难求。

沈老爷子寿宴那日,佟如澜赠了沈玉桐两张戏票。沈家一家子都爱看戏,沈老爷子和大公子沈玉桉甚至能称得上票友,从前总在家里搭台子演上两段擅长的《苏三起解》和《铡美案》。

但如今老爷子年事已高,身子骨大不如前,请戏班子来家里唱堂会尚可,去戏园子一听几个钟头,那身子委实受不住。

凑巧佟如澜开演那日,沈玉桉和太太有事,最终沈家派去捧佟老板场的任务,就落在了沈玉桐身上。

沈玉桐爱也看戏,只是他十七岁出洋,在国外这几年,看得多的是文明戏,莎士比亚和王尔德,鲜少接触京戏,如今正好能一饱耳福。

戏票是位于最前排,周围坐得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今佟老板名声大噪,想捧他的人能排上几里长队。有钱的公子老爷坐在前面,无非是想近距离一睹佟老板的风采。

今晚佟如澜演得是《桃花扇》,柔美的身段和婉转的唱腔,将秦淮名妓的绝代风华,演得活灵活现,仿佛戏文里的李香君就该是台上这模样。

台下自然是一片的鼓掌叫好。

但若说叫得最起劲最大声,还是与沈玉桐隔了一桌的一个大少爷。

这大少爷名叫李思危,上海滩大亨李永年的侄子。李少爷最近捧佟如澜简直捧出了魔怔,从旧戏台一路捧到丹桂戏院。

有戏迷捧当然是好事,只是这李大少爷实则并不懂戏,连叫好这门学问都没摸清,常常叫得不是地方,那时不时突兀响起的一声好字,不仅影响其他观众看戏,还三番五次差点打乱台上的节奏。

偏偏他自己浑然不觉,拔高着嗓门一路叫到了结束。

旁人知道他身份,自然也不敢提醒。

在他的捧场下,佟如澜唱得是心惊肉跳,勉强是有惊无险完美地演完了这一场。

谢幕后回到后台休息室,佟老板脸都是青的,幸好有彩妆遮掩,旁人看不出来。

他正对着镜子卸妆,班子里的小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佟老板,这是李少爷送来的打赏。

佟如澜冷淡了瞥了一眼,上面除了两根小黄鱼,还有几样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唱戏是谋生,是为名为利,当然离不得观众的喜爱和捧场。

但他看着这些东西,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想要的捧,是尊重是知音,而不是李思危这种不懂戏,还别有所图的上海滩流氓。

他摆摆手,让丫鬟将东西拿下去,继续对着镜子卸妆,卸完脸上油彩,又拿下头套露出短发,换上一身简单的长衫。

戏台子上玲珑有致的美人,成了纤瘦文雅的男儿。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大喇喇推开,原来是李思危不请而入,他朗声笑道:恭喜佟老板丹桂戏院首演成功,李某已经订了位置。今晚一定要请佟老板去喝一杯酒。

李思危先前就邀请过佟如澜几次,但除了两回多人局,但凡是单独邀约,对方全都用借口婉拒。

这回佟如澜自然也不打算答应,他站起身笑着对人拱了拱手,道:李少爷,实在不好意思,我今晚已经跟人约好了。

李思危显然知道他这是托词,也不打算像从前那样佯装君子不纠缠,歪头笑道:是吗?不知道佟老板是与哪位约好了,看看是否能算我一个?

佟如澜脸色微僵,他没料到今晚李思危死皮赖脸程度更上一层楼,随口编的借口,一下不知如何圆过去。

见他这般脸色,李思危露出一个了然又得意的笑容。

只是这笑还没,却被一道声音打断: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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