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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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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蹋。而又见着我把剑尖给生生弄断的时候,他就疯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故凭此得交易?”云卿安缓缓道,语气不辨喜怒,“昭王让步,又借本印之势遮掩,宫里再难有你的阻碍,如鱼得水,生烟铭,栽赃祸。带羌人潜进皇宫不易,本印若是没有猜错,琉白殿怕不是你们的私密通路所在,火烧即为毁迹销疑。称考虑周全,而在当时借护皇之名故意带偏袁赣及随众,也不过是为用来掩饰琉白殿羌贼异动。当真两面三刀,无往不利!”

祁放稍稍歪了歪头,语调仍然是轻松,既不否认也不承认,道:“云督成天疑神疑鬼,恐是会得失心疯的!到时候神志不清了,可是连什么人都记不得了,就算是长宁侯到了你的跟前来,你怕是也会抬手去给他刺上一剑。而他早就不在这宫里头了对不对?”

云卿安的眼神骤寒。

曾被浇得满腔发苦发辣,今时忽然只有无尽悲哀。在旁人口中被当成笑话一般,轻飘飘说出的,即是他们的极度撕扯。尽如不值一提,而酿制至此,谁配担责?

麻药所用蹊跷,好手少得。如细物浸透随血而入,他先前收传物得指伤而恰巧在戴裂冰之位,又如后来那很轻的刺脖针……细微而致命。琉白殿大火发生的时机要在烟铭燃升之后,前者似是存心为了不引起注意,后者则是相反,步步将他逼至那样的处境!

“云督不必同我置气,我是为了您好。”祁放朝他靠近了一些,正色凝声道,“封俟传令下发的意思是要祸害整个国都,与权相关之人都要被赶尽杀绝。本计划若无意外,我是要将您安然无恙地带走的。”

被认定为了通敌叛国的罪人,大乾便再无云卿安的容身之处,是如何也都轮不到他来决定,经决裂心死亦好摆弄。只是,祁放没有想到,司马厝会在其后选择隐而不发。

“咱家原还赖于成全。”云卿安声音很轻,他慢慢扶坐下,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苍白破碎的盈弱难再遮掩,有的只是疲倦。

祁放的目光是居高临下,盯了他许久,才放柔了声音道:“不妨去看看外边的情况,被我引来的那些羌人死的死,伤的伤,云督的这口恶气也该是出得差不多了。若是还不满意,日后也会有方法讨找。”

话虽如此,但心头仍像是被什么堵着,不知是紧张还是隐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留后路的肆无忌惮,不无恶毒的反扑撕咬……

“劳你此番陪等,那你觉得本印的死志,有多少分是真,又有多少分是假?”云卿安这才回神又勾出一个笑,抬眸带出几分狠戾,说,“本印看得起你,故而你和本印是荣辱与共的一丘之貂,一损俱损。”

(本章完)

明灯枯 残薄的雾,无芯的烛

不论是历朝历代,宦途摇荡。

得殚精竭虑烂在汗青史册,或高挂云端流芳千古,恶伎层起。而曾经被拉踩上位的牺牲品,随着旧账在如今重新被翻出,一个个显得触目惊心,不乏惋才无辜。阉党奸爪遭血洗清算,牵涉何广,变迁动荡,罔论逃责。

因此在颜道为得清冤屈后官复原职之时,其垂垂老矣犹脊背傲立,在朝堂上例数魏玠及云卿安等人的桩桩罪状,字语铿锵,每一条都证据确凿不可辩驳。

即是将清望尽付。

都言诛恶扬正,大快人心。问罪下狱之人不知凡几,仍意图顽抗者相持未久,褚广谏毫不犹豫地带兵破入,当即将魏玠就地斩首示众。他随后又将满刀的血在刺目的日照之下展示了一圈,在围观众人面前肃然冷声道:“天理昭昭,不容滥肆,有罪于冤臣,有罪于朝风,有罪于万民,皆当相赔,无一例外!今日斩佞邪,来日诛疾厄。”

引呼声高涨,群情激昂,直遮压了那皇城之上灼灼曜日。若还是太平时,也许人们都不至于这般嫉恶如仇,战乱迭起,城民们不说惶惶不可终日,却也是提心吊胆得难受,沉抑已久的怨愤在彻底爆发出来的时候,剧如颤裂。

曾蔽一方,云暗散去时随流多舛。

牢室阴潮湿暗,无点油灯,只有零星几点细孔可以隐约透光,但那窗孔却是如同开在高立的寒山石壁之上,就算耗尽了气力也触摸不到,唯一能给人的就是增添点飘渺虚无的希望。

或许什么也无,就这么死心绝望了也都还好一些。守着枯灯是件难事,油失人散,偏偏野风将微弱晃火托着,给以长久的错觉。

云卿安逃避开了这点折磨人的错觉,他今时只是异常平静地接受着这意料之中的一切,逆来顺受一般地,孤零零等待而由着被唾骂,被宣判,被制裁。

主动所寻,无谓辩驳。

又让这里变得越发的让人难以忍受。

那沉沉镣铐是后来才被加上的,起先未成定局,少不得有人还留存着顾忌,可现在没有了。不难意识到其势确已去的事实,旁众落井下石也就有了底气。

云卿安接着缓缓道:“令正想必却是需要的,点在这里,实白白浪费了。程大人潦困犹在省着蜡烛钱,而此行有失,恐难作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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