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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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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周爱红说将一根扁担舞得贼威风的高玉姣, 赶了那糟心的亲戚,不用客气,不用做面子, 该骂骂,该撒泼撒泼,该咒咒, 顿时神清气爽, 精神抖擞。

因儿子和儿媳妇被自家亲戚坑害的郁气都散了一大半。

她喟叹一声,心满意足, 怎一个舒坦了得!

果然, 这世界上, 只要自己肯发疯,不痛快的就得是旁人!

到了第二日,高玉姣找了村子里杀猪的力柱大叔, 操刀将家里养到两百斤的大猪给宰了。

杀猪褪毛,剜猪心猪肺,清洗猪下水……

猪血也不能浪费, 大大的搪瓷盆装一盆,回头再搁一些盐巴和醋,冷水里一煮, 就能成血旺。

因为杀猪,陈家小院忙活得热闹。

老太太捻了捻大肥猪,满意地点头。

她使唤儿子过来, 将肉往箩筐里装好, 殷殷交代,“这猪大头,还有这两蹄髈, 再割一排的猪扇排……都给小大仙家送去,晓得不!”

“人可是救了你和梅子,没点表示怎么成?”

陈大荣挠了挠脑袋,“我和梅子给了她红包,她不收,说乡里乡亲的,梅子还和爱红要好,还说自己得喊一声婶婶,没有收红包的道理。”

推来推去不好看,见潘垚坚持,陈大荣和高娟梅也就作罢。

他们瞧出来了,潘垚是真心的,不是客气。

憨!

难怪被人拐着卖了!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自家儿子一眼,没好气道。

“她喊你们一声叔叔婶婶,不收是她厚道,人好,咱还能啥都不表示了?这像什么样了!”

“就半头多的猪,不值当什么,古话都说了,礼轻情谊重嘛,只管送过去,要是还不收,你就说,就说——说是你们这做叔叔婶婶的,疼爱侄女儿的!”

“……放心,给你们也留着一些了。”

“啧啧,瞧你们这瘦的哟。”高玉姣看着陈大荣,又回头看在井边洗猪下水的媳妇,第一遍用草木灰,第二趟用淀粉和油,一遍遍搓,直到没有了脏污。

她老眼里闪过心疼,鼻子一酸涩,险些又要掉下泪来。

高玉姣吸吸鼻子,不想让自己这样不争气。

哭啥,哭了掉福气!

人小大仙说啥来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经了这么一遭大难,一定否极泰来,只盼以后的日子啊,太太平平的。

“剩下的肉我拿去烧一烧,好好地给你们做一份线面,再搁两个大鸭蛋,压压浪。”

鸭蛋在a市可是好东西,谐音压浪,出远门或是久归的人都得来一碗猪脚线面,上头再搁两个剥得光光滑滑,不带一点磕巴的大鸭蛋。

压浪压浪,从此人生无浪。

顺顺遂遂,平平安安。

“哎!”陈大荣一个矮身,扁担搁肩,一个起身,前后两个箩筐晃悠。

他手一抓箩筐的尼龙绳,找了找重心,扁担立马便稳住了。

虽然陈大荣担得稳当,高玉姣瞧了几眼,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一个摆手,小脚颠颠跟上。

“算了算了,你嘴笨,我还是跟着你一道去瞧瞧。”

“娘,你就是太操心。”陈大荣一边走,一边笑道。

“有娘操心还不好?这是福!”

陈大荣沉默了,随即裂开嘴,笑得露出一口牙,“对,有娘操心是福气,以后啊,劳烦娘要一直操心,操心到儿也成大爷,牙齿稀疏了。”

“美得你!”老太太顿了顿脚步,侧头看去,“不去外头闯了?”

“不去了,”陈大荣脚步不停,“就是去,那也就在咱们市里,经了这么一遭啊,我算是明白了一个理儿。”

陈大荣的声音低沉了一些,“人离乡贱吶。”

在外头时候,春日了,他抬头瞧着燕子往南飞,而自己和媳妇还被困在那一地,再低下头,瞧着自己那一身的煤渣,指甲缝里洗都洗不干净,心里别提多心酸了。

人离乡贱,真正出门的人才懂这份苦。

……

天空难得的放晴,今儿周六,只上半天的课,日头虽然出来了,地上的泥土仍然湿泞,更甚至因为这明媚的日头一晒,水炁蒸腾,处处黏黏糊糊的。

潘垚拿着铁锹,脚一蹬,铁锹和地面摩擦,有一声刺耳的“刺啦”声。

煤渣被铲起,堆进外头坑坑洼洼的地面。

“想吃小笼包了。”潘垚嘟囔。

这会儿啊,她就跟蒸笼里的小笼包一样,水炁蒸一蒸,热乎乎又胖乎乎。

“什么?”周爱红只听到些许声音,侧过头瞧潘垚。

“我想吃小笼包了。”潘垚哼哼重复。

周爱红好笑,还真是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做着活都能想着好吃的。

“好好好,忙完了妈妈就给你做。”

“要什么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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