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3 / 3)
间,卓熠原本沉重的心绪都被这猝不及防的善意冲淡了几分,险些手一抖,把下意识那句“你有事没事,今早起来吃错药了吗”发过去……
幸好他左手打字还远没有熟练到能比脑子更快的程度,这才没酿成悲剧,将他和严穆刚有所缓和的关系再次打回冰点。
一字一字将输入框中打了一半的内容删掉,卓熠换成了更客套礼貌的说辞。
卓熠:知道了,多谢严总您帮忙费心。您放心,夏初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小打小闹的把戏我能放即放,真要将他如何也一定会提前和您打招呼。
礼尚往来的道理卓熠懂得,更心知肚明严穆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自己小心夏初搞幺蛾子并非单纯是为了还自己上次帮忙的人情。
严穆狂虽狂,护犊子也是真护犊子,否则夏初也不能仗着有他当靠山,狐假虎威到今天的地步。
严穆怕的是夏初偷鸡不成蚀把米。
再次牵扯到邵棠惹毛自己的后果,夏初承担不起。
有严穆的提醒在前,卓熠也担心仍在伺机报复的夏初又将主意打到邵棠身上,所以即便心情并没有平复多少,他也没在外面过多逗留,只让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将车开回家。
十一长假的北京路况不怎么顺畅,但他还是在两点前到了家,继而便很意外地在客厅里瞧见了徐念。
她和邵棠并排坐在沙发上,瞧见他推门进来,拿起还插着一块火龙果的叉子挥了挥,算是同他这个户主打了个敷衍的招呼。
“邵棠姐说你来了个很重要的客户,饭局这么快就结束了呀?”徐念把叉子上的火龙果嗦进口中,俨然一副对他提前回家不满,埋怨他打断她和邵棠姐妹时间的模样。
这若放在平时,和邵棠同居后就活得越发鲜活的卓熠保不齐会和她斗两句,提醒一下她这可是自己家,再半真半假地将人情算到周晨骁头上,觉得自己和邵棠是在周晨骁不在家的时候帮忙照看他家的留守儿童。
不过今天却一反常态,男人俊朗风致的眉眼隐隐透着颓唐涣散,半分同徐念扯玩笑的兴致都没有,只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正在播放十一阅兵式转播的电视,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卓熠哥怎么了?生意没谈顺?他现在这么喜怒形于色了吗?之前可是无论公司方面面临多难的处境,他都能表面云淡风轻地担着。”眼见卓熠应声后就上了楼,徐念咬着叉子十分困惑。
“可能是……”邵棠迎着她不解的视线愣了下神,少顷便也起身往楼上走,“他现在也不会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念念你一个人坐会儿,我上去看看他。”
就这样,眨眼间客厅里便仅剩了徐念一人,既不明所以又不好发问,到头来只能重新捧起果切盘,叹了格外愁闷的一声。
她感觉自己还是待会儿就找借口回家,放弃继续留下来蹭晚饭的念头比较好,毕竟卓熠的问题只有邵棠能解,她再赖着添乱未免太没眼力了。
“阿熠,我进来了?”一层天花板之隔的别墅二楼,邵棠已然跟到了书房门前,屈指一推,那个整个人都颓靡陷在黑色老板椅中的男人赫然映入眼帘。
“喝酒了?”迈步到他近前,邵棠拧起眉,“你受着伤呢……”
她的语气谈不上怨,更多是含着心疼的嗔。
她体谅他身处生意场总有些身不由己,全当他对她编纂的出门理由是真,这种作陪重要客户的饭局他不能完全不沾酒。
卓熠的心事更重了些,左家二老说那番话时的神情历历在目,如出一辙的关切和面前的邵棠重合起来,叫惶恐和歉疚两种情感在他胸腔中激烈交织。
“就一杯。”卓熠喉咙发紧,他这会儿再无法对她说出半句谎话,所言皆是事实。
他半条手臂上都打着石膏,左家二老和左向远哪里会让他陪着喝酒呢?
是他因二老的话再次揭开了心底那片淋漓的伤口,来自他所亏欠之人的宽容和善意令他不知所措,于是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酒,生生用倾入胃中的灼烧缓去了肺腑间横冲直撞的苦痛。
“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得走出来了。”
“这不只是我们老两口的愿望,辛文宾的爸妈,石靖的爸妈,还有邵院长……他其实到最后都记挂你,你活着从来不是罪过,是你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我们的孩子才没有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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