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3)
他说不信,就算我把折好的千纸鹤拍给他看还是不信,非要我开学折给他看。
一切都在好转,那个仿佛只要等到开学就能好转的夏天,结束得太过匆忙,我甚至没能跟他好好说句再见。
如今他还是那样,工作结束会跟我说有趣的事,他好像跟几年前那个还是高中生的周嘉也没有什么两样,又自由又幼稚,跟认识的艺人朋友约打球要告诉我,朋友家的猫很可爱也要告诉我。
但我很想知道有多可爱,问他有照片吗。
他说没拍,“等着。”
十几分钟后,他给我发来了猫猫的照片。
我问他不是没有拍吗,他说刚刚去问朋友要的。
我回了个谢谢。
周嘉也:“就说谢谢?”
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来了许筱教我的聊天技巧,我连忙试图补救。
我翻了翻相册,发了几张学校里的猫猫的照片给他,“学校里也有很多猫,宿管阿姨她们喂着,都很乖,回宿舍的路上还会在门口蹲着看我们,它们真的很会撒娇,冬天冷的时候就蹭进宿管阿姨的怀里睡觉,见了谁都打滚,一叫它就会冲你喵喵喵,特别可爱。”
片刻后,周嘉也问我:“你喜欢猫?”
我愣了愣,“我说过吗?”
“头一次见你打这么多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我在听。
然后下一秒,周嘉也又发来信息,“还是说,只有跟我才这样。”
我下意识就感到慌张,连忙解释,“不是,我都没有别人聊天。”
他喜欢发语音,短暂的一秒,他语气压了点笑,“行。”
我听着他声音里的那点笑,后知后觉感到面红耳赤,我也不知道我在承认些什么……
但是比起那个在上学的暑假,周嘉也如今有空的时间却很少,确切来说,是时间安排没有什么规律可言。
有时候他会一整天都回不了几次信息,回信息的时间也不比寻常,有时候是凌晨,有时候是深夜。
我睡眠不好,以前半夜醒来听着外面万籁俱寂,会陷入一种让人胸口很压抑的孤独感,孤独到让我感到恐慌,有时候严重还要继续吃药。
被丢下被厌恶的感觉仿佛已经烙印在了我的骨血里,无论过得幸福快乐与否,都摆脱不掉。灵魂在年幼时就留下的创伤,不知道终其一生哪一天才能治愈,也许直到死我都仍然会恐惧黑夜、恐惧寂静。
我的耳机常年放在枕头旁边,住宿生活不比自己一个人,我不能吵到室友,我只能在挣扎痛苦醒来的夜晚戴上耳机。
我的手机里下载存满了周嘉也的视频,我听着周嘉也的声音,即使不看画面我也能想象到他说话时张扬肆意的笑,我的情绪会慢慢平复,在渐渐安定下来的平和中慢慢睡着。
然而如今半夜惊醒,却能看到周嘉也给我发的信息。
有时候我在凌晨一两点钟惊醒,看到微信里周嘉也的未读信息,那种压抑在胸口的孤独感会忽然消弭,就像快要窒息的人醒来后大口大口的呼吸,指尖、皮肤、脉搏、心跳,随着视线看清,一点一点的恢复知觉,我在地狱迷途无门,却在一瞬惊醒回到人间。
我回他信息,他有时候很快就能回。
凌晨两点多钟,无风也无月的夜晚,我和他之间隔着一块浅浅亮着光的手机屏幕,他会问我怎么现在醒了。
“为什么不是现在还没睡?”我好奇。
可能是怕吵到我睡觉,他在凌晨的时候从不发语音,只是打字,“你最好是现在醒了,而不是现在还没睡。”
然而即使是打字,我也听到了他语气里威胁的意味。
我现在已经很熟练用表情包了。
我发了一个哭泣的猫猫头,上面的字是你凶人家人家哭哭。
表情包虽然谁都会用,但是周嘉也好像就吃这套。他一下子就没辙,“行了行了,怕了你了。”
我问他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他给我拍了一张照片,他这段时间在苏城影视城拍戏,照片里是片场,四处开着大灯,工作人员忙成一团,他回答我:“明知故问?”
我的确是明知故问,他白天拍戏什么都告诉过我。
可也许是深夜太过寂静,那点唯一的光源成了我的依赖品,我又明知故问了第二个问题,“要拍很晚吗?”
难得一次碰到他刚好在,我想跟他多聊几句。
但是周嘉也显然不能理解,他大概觉得我在没事找事,“你要是困就继续睡。”
“哦。”
然后我就真的睡了,重新盖好被子,睡得很安稳。
我也没有很贪心,我只要确定周嘉也还在,就够了。
我很害怕从黑夜里醒来一眼望不到光亮的那种恐惧感,害怕漆黑,害怕寂静,害怕自己又被丢下,被锁在房间里,被困在无边无际的孤独。
而我唯一能够得着的光亮,只有周嘉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