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自额间滑落,沿着脸颊滴到下巴。童汐焰剧烈地喘息,紧盯着对手的动作。
随后。
再次扭头瞥向林炽。
偏偏这时候,那个该死的男网红递纸巾给她。
她接过,擦拭嘴角。
下一秒,男网红往她身边挪了挪,低头贴近她说话。
她居然笑了。
一笑百媚生。
童汐焰气得收回视线。
烦躁。
随后,萧凯源在队友的配合下连进两球!此刻局势逆转,永嘉以6:5领先滨国。
紧张的氛围在场上蔓延,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稠密。马蹄声和应援声交织在一起,震得童汐焰耳膜疼。
他望向看台。
只见童允武紧抿着嘴,脸上的轻松表情早已消失无踪。
这是华洋集团独家赞助的公开赛,观众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看他能否为父亲赢得荣耀。
童允武那么爱面子,绝不允许他输球。
可他凭什么要为那样的父亲争光添彩?
从小他就明白一个残酷的道理——只有拿到冠军,父亲才会正眼看他。
他们之间稀薄的父子情,几乎全靠奖杯和金牌维持。
童允武喜欢听别人夸童汐焰有多优秀,从而反衬出他这个父亲有多成功。仿佛只要事业辉煌、儿子争气,他就永远是那个无懈可击的成功男人。
可实际呢?
童允武给过他需要的关心和陪伴吗?出轨和再婚时在乎过他的感受吗?
这生活真是挺操蛋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双方僵持不下,滨国几次进攻势如破竹,将比分追平至6:6,却因防守失误,让永嘉又进了一球。
“啪!”童汐焰挥杆猛击,球刚飞出,被萧凯源眼疾手快地拦截。
距离比赛结束还剩最后一分钟,赛场的紧张氛围到达顶点!
所有人都以为童汐焰会把握最后的机会,策马冲刺,冲破对方球门,力挽狂澜。
但他没有。
一滴汗水划过眼角,他甩了甩头,目光投向看台,穿过人群,与童允武四目相对。
童允武坐得端正,眉头紧锁,眼底压抑着一股愠怒。
童汐焰单手拽动缰绳。马儿放慢速度,马鼻喷着热气,哼哧作响。
午后的阳光像一层薄薄的金纱裹在身上,暖烘烘的。
童汐焰唇角微扬,轻轻地,笑了一声。
胜负?
关他屁事。
童汐焰策马绕开混战,带球疾驰几步后,将球传给队友,没有继续进攻。
哨声响起的那一刻,观众席爆发出一阵喧嚣。
最终比分7:6,永嘉赢了!
有掌声,有欢呼,也有惋惜。
童汐焰摘下头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天蓝得刺眼,阳光像烧灼的水银洒在草场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在心底的愤懑连同那口气一并吐出。
那一刻,他不再是某某某的儿子,不再是必须获胜的天才少年,不再是媒体镜头追逐的对象。
他只是他自己。
童允武脸色不太好,谢绝了所有媒体采访。
林炽反复琢磨童汐焰说过的话,脑子乱乱的,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长腿叔叔邀请她去公司参观,她婉拒了,眼睛四处搜寻着童汐焰的身影。
男人愣了愣,随即摇头苦笑,语气带着点调侃也带着点落寞:“算了,快去安慰你哥吧。”
林炽没心情参加文化节闭幕式,一个人跑去体育馆后门,守在男子更衣室外。
她等了很久,直到马球队的队员陆续走出。
童汐焰一身灰色卫衣和浅蓝牛仔裤,半干的头发垂在耳边,嘴里嚼着糖,单肩挎着包,清爽的少年气冲淡了输球的丧气。
看到林炽,他挑了下眉,语气像往常那般慵懒散漫:“怎么不陪你的男网红?”
林炽翻了个白眼:“别开玩笑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回家,受罚。”他嘴角轻轻一扯,说得轻描淡写。
事实证明,他比谁都了解童允武的脾气。
晚上,他站在客厅,挨训整整半小时。
林炽蹲在二楼楼梯口,静静地听。
童允武仍穿着那身昂贵的薄荷绿西装,脸上表情冷得像结了冰,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松懈?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追平,甚至反超。”
童汐焰望着怒不可遏的父亲,反问:“为什么我就必须赢呢?”
“因为你是童家的人。在童家,失败是不被允许的!”
“那您呢?”他话语平静,却锋利得像刀,“您作为父亲,很成功吗?”
“呵,我看你是太闲了。”童允武指着后院的方向说,“今晚没你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