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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
当赵雅呈接过那杯茶端到老头面前后,竟然还得到老头一句「雅呈就是好啊」的讚美。
郑襄元的白眼当真差点翻到天灵盖上。
老头边品尝赵孝子递来的茶边感慨,「唉,多好一棵苗子,我说你当初不签博执意往业界发展是为了什么呢?那里太浮躁了啊。」
又来了。
但凡赵雅呈来,老头子最后总会补上这么一句话,郑襄元每次听到这话,头皮就会有点麻。
是的,赵雅呈也是这个实验室毕业的。
虽然说他们同年,但以入学时间和学位取得的年分来看,她还得喊赵雅呈一声学长,那两个手语翻译员也得喊他学长,研究所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年龄和辈分乱得很。
不仅如此,赵雅呈大学念的也是京大的,正是外头所谓的「顶大纯血生」,从大学时代就是老头的关门弟子,宠爱值噌噌噌地往上涨,不是郑襄元这种还会被笑说来洗学歷的外人比得上的。
至于赵雅呈,每当面对如此感慨他总会平静地起身,对着臭老头就是一计深深的鞠躬。
「非常感谢老师的栽培,在这边得到的知识与经验,学生受用一辈子。」
老头儿盯着赵雅呈,好半晌才惋惜地摆摆手。
「也罢也罢,早点回去休息吧,还年轻,别伤着身子。」
「老师也是,天冷了,注意保暖,我就不打扰了您忙碌了。」
语毕,赵雅呈转身,肩膀有意无意地碰了碰郑襄元,提醒意味浓厚。
郑襄元垂眸,按捺心头躁动的脾气。
过后,好声好气道,「老师,这次的报告……」
老人家看都不看她一眼,「下週再提。」
郑襄元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点头。
简略地收拾后,再毕恭毕敬地提醒尊贵的老人家,「报告前我已经把实验室打扫过一遍,设备开关二度检查过了,都是关闭状态,老师离开时只要把门闔上就好,明早我会准时开实验室。」
「老师辛苦了,别忙太晚,明天见。」
一场灾难般的论文初稿报告终于告一段落。
当郑襄元和赵雅呈起步离开实验室时,身后悠悠传来一声指示。
「要讨论时间,就先去看卓更甫的论文,这笔参考文献都没列上去,怎么好意思大放厥词。」
难得的「明示」。郑襄元在心头冷笑一声。
这么说来,她是不是还得感谢赵雅呈的友情赞助呢?
*
天黑了,外头的风很冷。
一出实验室,赵雅呈和郑襄元的角色就立刻颠倒了,方才她只能乖巧顺从地听他指示,如今却是赵雅呈拿过她的包包,伸手,替她把外套拉鍊拉上。
赵雅呈垂着眼眸问,「吃晚餐了吗?」
「还没。」
「想吃什么?」
说实话,郑襄元对他的耐心并不买单。
她的心思还放在那间实验室里,足足两年,她窝在这间研究室里,当助教,做实验,带同门,糟老头的声线,流淌的空气,仪器的摆设,散乱的纪录纸,她已经熟到闭上眼睛双手也能自动化了。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產出论文,取得学位吗?
可是方才,在她的论文初稿报告,那个虽然规模很小、对她来说却也算是个里程碑的面谈中,同样是讨论字元义,她说和赵雅呈说,得到的结果却是大相逕庭。
到底谁才是实验室的客人?
迟迟得不到回应,赵雅呈凝眉,二度出声,「襄元,没事,老师没有完全否决,你──」
「学长学长!」
「哎呀,好同学,俺真开心见到汝啊!」
两个称职的手语翻译员蹦蹦跳跳出现,热热闹闹打断他俩之间有些冰冷的空气。
学弟绰号白鼠,郑襄元一手带的,因为她老是拿他当小白鼠实验而得名。
跟郑襄元同届的是鼴鼠,说到这个外号,起因就有点不厚道了,源自于他那惹眼火爆的暴牙,不过他本人倒是不以为意,相反的,还以此为荣,郑襄元总是很佩服他的自信。
附带一提,鼴鼠还是赵雅呈的大学同学,当年是同寝室友,熟到有剩,剩到他熟门熟路地搭上赵雅呈的肩,一上来就苦巴巴地抱怨。
「兄弟,汝不知,庄老最近吃了炸弹啊,整个实验室都他砲过一遍了啊,你来了,就是解救咱们鱼肉百姓啊!」
赵雅呈推了他一把,「别捧,你以为只有你是鱼肉百姓?」
「鱼肉美鱼肉棒,咱们都该讚鱼肉,要不一起吃鱼肉解个馋?」
白鼠适时在旁边递上崇拜的眼神,「对啊,学长!能一起吃个饭不?」
赵雅呈扭头,「襄元?」
郑襄元挤出一个笑容。
一般来说,她待人,是非常大方的。
这一笑,也让她恢復往常的状态,「好啊,鼴鼠请客。」
鼴鼠哇哇大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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