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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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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吃。大过节,都别拘谨了。”

她指的是乔叶和贺维庭中间的位子,这安排着实诡异,像是故意要往贺维庭身边插个人似的。

念眉的妆和行头都没卸,脂粉和油彩的味道很重,还没落座贺维庭就深深蹙了蹙眉。

念眉没太在意他,捏了捏乔叶的手低声道:“你没事吧?”

乔叶摇头,姐妹俩坐在一起,由于心里都是明白的,反而更加没心情吃饭了,如坐针毡。

侍者端了纯银的蟹八件上来,每人一份儿,用来对付刚蒸好的螃蟹,也是每人一对,雌雄各一。

贺正仪已经捧了一只雌蟹在手里,孟永年体贴地为她解开绑蟹脚的绳子,用圆头剪剪下前头两只大螯。

“都别愣着,这东西冷了就腥,赶紧趁热吃。维庭,你要绅士一些,帮帮身旁的女士,你看她双手多漂亮,舞台上营生的人这些都是本钱,小心别弄伤了。”

没想到贺正仪是这样的心思,别说乔叶、念眉和贺维庭,连江姜都有些惊讶。

贺维庭脸色有些发青,“姑姑……”

贺正仪头也不抬地用腰圆锤轻轻敲打蟹壳,“你不是很会吃蟹的吗?我记得以前你调皮,吃完了蟹只剩空壳,还能像模像样地拼回去,再扣上蟹盖混在盘子里来糊弄我,长大了还用这法子逗过女孩子开心,现在怎么就不能当一回绅士?”

她说的女孩就是乔叶。那年带她见姑姑也是秋风起蟹脚痒的时候,他在餐桌上为她剥蟹,教她使用繁复的蟹八件,把空壳重新拼起来,痴痴看着她笑……

贺维庭抿紧唇,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一点白兰地的缘故,竟然有些头疼胸闷。

圆头剪剪断的仿佛不是蟹脚,而是他与乔叶那点浅薄的缘分。

他灵敏却又机械地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其实没有一点食欲,只是要找一件集中精力去做的事,让他不去留意那个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人。

他的手指很漂亮,圆润细长,不似一般男人那样骨节分明,握着银质的器皿,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哎,发什么呆呢?海里的虾不能吃,湖里的蟹总能吃了吧?”容昭碰了碰乔叶的手肘,把她的神思从贺维庭身上拉回来,“这些蟹黄都给你,我吃不惯这个,听说你们女孩子吃了最好,以形补形。”

有时候医生的笑话真让人难为情,乔叶红了红脸,看在贺维庭眼里又是嗔怪的娇羞模样。

☆、 痛心疾首

他想赶她走,怕时隔多年重新见了姑姑,她会不自在,当着那么多人消化难堪会委屈难过,可她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样子。

刚才那些愤怒和不甘都化作灰心。是的,他真的有点灰心,也许姑姑是对的,其他人都是对的,他和她那点过去根本不算什么,至少在她眼里不算什么。

他终于把蟹盖完整地揭下来,把拆好的蟹黄和蟹肉都放进去,舀上一点点姜丝和香醋递到沈念眉手里,什么话也没说。

念眉捧着蟹盖有些不知所措,乔叶却明白,这以前都是独属于她的宠溺,如今已经不再是她能享有的了。

无数人,一遍一遍地提醒她,警告她,他已不是她再能奢望的。

今世的果,都是前世的因。

眼前明明是今年最好的一拨蟹,这会儿吃在口中,却又腥又苦。

蟹吃的差不多,又端了几道热菜上来,都是以鲜花入馔,秋季正当时令的菊花、桂花、海棠热闹又好看地混在食材里,一看就是雅致又爽口的菜肴。

月亮也刚挂上枝头,浅浅印在荷池里,明天才到十五,圆还不够饱满,带着那么一点点缺憾。

酒酣耳热,正该是整个宴席最高兴的时候,可正席上所有人都各怀心事,净完手就没什么胃口了。

贺正仪让江姜去取酒,吃蟹配黄酒是最地道,但今天为照顾大多数人的口味还是遵从白酒配白肉的原则搭了白兰地。到底有些不尽兴,尤其老孟祖籍绍兴,肯定还是家乡酒最对胃口,所以贺正仪之前就让江姜准备了上好的陈年花雕。

“咦,这么好兴致?我还以为菜过三巡酒过五味也该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有好酒没开封呢!”

江姜刚拿着酒回到桌边,就听身后有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转头去看,水榭说大不大,突兀到访的来客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足以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说话的年轻男人年纪跟贺维庭相仿,大概就三十岁上下,身量也相似,只是不像贺维庭那么精瘦,也没有钟鸣鼎食之家的富家公子那样鲜焕。身旁还有个中等个头的男人,像是他的搭档,但这么一看也看不出他们是做什么的。

贺维庭站起来,镇定地微微眯眼,对那年轻的高个儿男人道:“叶朝晖,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叶朝晖笑笑,又瞥了一眼旁边的乔叶,“没想到贺少还记得我,当初不过一面之缘,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乔叶也愣住,手在桌下紧紧攥住念眉的手,掌心全是汗。原来刚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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