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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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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要露馅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爹爹让我背书,我背不出来一样。”

春渥环过胳膊在她背上拍了拍,“不要怕,咱们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要上险峰很难,如果觉得累,停在山腰看云海,也没什么不好。”

她不说话,靠在她肩头睡着了,呼吸浅浅的,还有些稚气。

春渥转头看窗外,天是深深的墨蓝,大月亮仿佛就挂在格栅窗上,黄铜镜面似的。然而又有或深或浅的腐蚀后的痕迹,乍看之下苍凉,渐渐生出些恐惧,叫人心头悚然。

第二天持盈来看她,站在槛外等人通传。她迎出来,笑道:“这阵子忙得很,想和你说话,抽不出空来,今天好好叙叙。”引她入涌金殿,吩咐女官,“替梁娘子加个簟子,咱们坐下品茶。”

持盈对那个娘子的称呼似乎不大满意,后宫除了皇后,其余的一概称娘子,即便贵妃也一样。凭什么皇后是圣人呢,大钺的习惯真和乌戎不同。

“我还叫你阿姊,圣人会不会不高兴?”她试探着问她,复腼腆笑了笑,“我恐怕有点高攀了?”

这个问题不用秾华来回答,自有庆宁宫的尚宫应付。尚宫对皇后言行有劝导的义务,调理妃嫔自然也在职责范围内。徐尚宫团团的一张脸,笑得很滑笏,“这个恐怕不甚妥当。虽说娘子与圣人交好,但入了禁庭,便要守禁庭的规矩。平时若不善加约束,官家面前冲口而出,或是底下诸娘子看在眼里,都不成体统。”

持盈脸上顿时五光十色,秾华怕她下不来台,忙道:“徐尚宫直言,你不要见怪。咱们私底下姊妹相称,也不妨碍的。你如今移居哪里?”

持盈这才一笑,“迁到宜圣阁去了。原本那儿也是殿,只是禁内有规矩,嫔妃住所不称殿,便改为阁了。”接过宫婢呈敬的茶,呷了口道,“我才从宝慈宫来,太后有意思得很,已经命人选料子给皇孙做衣裳了。圣人肚里有小宝宝了么?”

秾华不由失笑,“哪来的小宝宝,太后太心急了。”

“我倒觉得预备下了也好,反正早晚要生的。”她微微倾前身子问,“官家待圣人好么?后宫的娘子们都羡慕圣人,说皇后到底不同,有太后做主,官家也要让几分面子。”

她满脸艳羡,想来也有所期待。秾华说还好,如果要细问,她可答不上来,便顺势道:“说不准什么时候官家会去你阁里,到底他好不好,你自己和他相处就知道了。”

持盈红了脸,反倒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喝了一盏茶,转而道:“天章阁来了位新直学,画得一手好丹青。禁中几位娘子到我那里小坐时提起,六月初六是天贶节,宫里晒红绿。圣人替娘子们讨官家个恩旨,请那位直学替大家画像罢。”

秾华料她说的是崔竹筳,连她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愈发肯定瞒不过殷重元。不过这持盈心眼儿真不少,后宫女眷什么时候能随意让画师画像了?宫规森严,她这新上任的皇后不知礼,贸然同今上提这样的建议,岂不是不安于室?她常出入宝慈宫,怎么不请太后的示下,反倒要绕个圈子来托她?

秾华抿唇一笑,“天贶节要为官家晒龙袍,是个大节日。娘子们若想请直学画像,就先回禀太后吧,等太后点了头,再求官家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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