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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葬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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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商严还没弄明白姜余是个怎么回事呢,他怎么会放过她呢。

今天他轻松的让她走了,改天他就会像恶鬼一般缠上来,不眠不休的欣赏她的惊慌。

可是姜余还会害怕吗?

不见得。

她的认知在一天天被撼倒,但也没有那么惊天动地。

只是蛰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感觉就像一声呜咽,缓慢的,吞并企图靠近的恶徒。

发生这样的事,回去好几天,姜余都没敢出门,她偶尔喜欢每天清晨去看客厅放的玫瑰,没事就呆在房间里看手机,或者看看综艺。

大多数时候,她在思考。

姜余能依靠什么,她有什么本事,又有什么能耐,是选择违心的顺从,还是挣扎到底呢?

原先她也不是个很感性的人,甚至神经大条的经常被人家的话利用。

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也开始想自己是否需要亲密的牵绊,一种具象的索求。

可姜余身上有好多秘密,却无一向萧宥临开口过。

面对这样幸福的灼烧,她真的受之有愧。

……

在姜余单方面与裴肆失联的一段时间后,裴肆在她临近开学的某一天,突然说要给姜余一个礼物,她当时看见消息,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却没想到得到是一个人的死讯。

雨从铁灰色的云层里倾轧下来,墓碑林立的斜坡上,二十几把把黑伞组成流动的暗礁。

泥土被雨水泡得松软,女士们的高跟鞋不时陷入泥泞,羊皮靴筒溅上污渍时,丝绸面纱下的睫毛会不悦的轻轻颤动。

最前排的大理石碑新刻的鎏金名字正在雨中发亮,裴松死了,不意外但又让姜余觉得很突然。

碑前堆积的厄瓜多尔白玫瑰已经蔫软,花瓣在雨帘里痉挛般颤抖。

这种鬼天气,不知道该哭的是这些葬礼送行的人,还是裴松。

这里给裴松送行的人都是血缘上与他最亲近的,见天的最后一程只剩下裴家的人,但除却姜余和沉音夕,他们的神色一个比一个冷淡。

除了红眼眶的沉音夕,似乎没人为了那个死去的人难过。

可怜又可恨。

雨幕淅淅沥沥,今早天刚刚蒙蒙亮,姜余就在睡梦里感受到了颠簸,飘风雨斜斜的打在车窗上,滴滴答答,敲响寂静的密闭空间。

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枕在裴肆的腿上睡着,他随意的拨弄着姜余的头发,垂头睥睨着她。

那一眼,可怕极了。

姜余明明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将她带出来的。

自己居然还能够睡得那么安稳。

似乎就这么睡着睡着死去,也不是不可能。

从海岛遇险那次回来后,姜余就察觉裴肆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很偏执。

她也没办法去探求那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的觉得,那像是一种迟来的凌迟。

勾起人心理的恐惧。

姜余今天被裴肆手下的人安排换的衣服,穿着黑色的厚实小皮衣,袖口不长,手原本孤零零的垂在两侧,被裴肆莫名其妙的握住了一只。

柔软,也有力量的手,被包裹在宽大的手掌里。

身旁的女人麻木的任由他玩弄着她的手。

裴肆居然还带着几分旖旎的语气告诉她事情处理完,他们的关系也应该好好说清楚了。

这话听得姜余脊背发凉,怎么才算说清楚,又来给沉音夕出头?

姜余可没招惹过她。

站在两人身后,穿双排扣黑色大衣的律师扶了扶金丝眼镜,公文包侧袋露出一角被雨水洇出蓝痕的财产分割印件。

人群依旧保持着克制的扇形间距,沉音夕羊绒混纺的面料在雨中泛着石墨般的冷光,她用蕾丝手套按住被风掀起的裙裬,无名指上十克拉的枕形切割钻戒在翻卷的乌云下闪烁,旋即又被垂落的黑纱重新覆盖。

难过好像是真的,但虚伪也是真的。

裴文谦和的安慰着沉音夕,神色漫不经心,仿佛也没多将沉音夕的难过看在眼里。

棺椁降入墓穴的瞬间,铸铁围栏外的老橡树传来乌鸦振翅声。

裴肆撑着一把伞拉着姜余,雨水顺着伞骨汇成银线,他丝绸袖口露出的铂金表盘上撞碎成冰粒。

十字架顶端的裂痕里,一滴松脂正缓慢渗出,像凝固了二十多年的眼泪。

有一个人死了,葬礼举办的低调简敛,来人都是心照不宣,走过了形式主义的极端讽刺。

裴肆很明确的说,这就是今天的礼物。

他轻笑,不觉得自己失去什么,反而从这一刻起,感受到权力在疯狂的生长膨胀。

感觉什么都有了,所以想要偏执的将姜余留在自己的身边。

那种在耳边的恶魔低语,宣判她死亡的话,如今变成了裴肆对姜余的一种解释。

他平静的说,裴松觉得他爱她,所以才想要在见家长那天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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