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万苍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没忍住骂出声,翻身滚下床,险险避开,“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全跟这张脸过不去!”
入魔的那个掐本尊脖子,花长舟这厮一来就直指这张脸蛋。
祝鸿生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吗?!
花长舟手中铁扇锋利无比,正是过卿尘赠予的准仙品法器。他连出十几招,次次扫过万苍鼻尖额前。
万苍拖着沉重的身躯,如同小狗一般,在地板上反复打滚躲闪。
他偏头再避一击,呼吸越发沉重,余光看到几缕发丝被锐利扇刃斩断,瞳孔猛缩,翻身跃起。
岂有此理。
成为魔尊以后,莫说被人压着打,本尊就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
“是可忍孰不可忍。”万苍咬牙切齿,双掌翻飞,掐了个不算太复杂的法诀。
“轰隆——”
须臾间,窗外晴空霹雳,竹林摇曳。
起风了。
“嗯?”本已行至偏殿的过卿尘似有所感,脚步顿住,当即选择折返。
铁扇破空而来,直捣万苍后背。
万苍破门而出,但仍被其中蕴藏的霸道灵力所震伤,蓦然吐出一口殷红的血。
“轰隆!”
雷鸣接连炸响,电光骤降,狂风呼啸,二人衣袍猎猎翻飞。
“咔嚓。”
有什么东西悄然碎裂。
万苍面白如纸,擦去唇边血迹,双眸晃出一抹冷戾的光,看着空气漾开涟漪似的纹路,忽而发出一声低笑:“来吧。”
不是要在这里发疯吗,花长舟。
好啊。
那本尊便奉陪到底!
万苍身上忽然爆发出无比强烈的灵力波动,他破开虚空,骨节分明的手缓缓用力,竟抽出了一柄剑来!
剑身长而薄,触之轻颤,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森然冷意。它被万苍握在手中时,其上宝石流光溢彩,剑鸣阵阵,如同龙吟。
这正是万苍梦里出现过的那把剑。
——剑名鸿念。
【作者有话说】
暗糖:上章万苍在泥地跪了,这章万苍还在师尊床榻上打滚。过卿尘有轻微洁癖,当然是帮小徒弟换了衣服~
奉安祠
◎好一朵活生生的小白莲!◎
启阳峰,祠堂。
灯火摇曳,檀香静静燃烧,缕缕青烟飘散。烛台后方,镌刻不同姓名的牌位分列数十排,沾染上暖色。
这些都是衍无宗已经仙逝之人。
万苍跪在冰冷地板上,背脊微弯,垂首以袖掩唇,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咳咳!”
以前他也经常来这奉安祠罚跪。
当时万苍满不在乎,甚至暗啐过暴毙的仙门中人,今日只往上瞥了一眼,就莫名感到心虚。
最后一次来此,只有三排牌位。
可想而知,那场仙魔大战中,有多少衍无宗弟子死于非命。
他偷偷抬眼,去瞥旁边挺立的过卿尘。那双月白皂靴一尘不染,纹丝不动。
过卿尘敛眸沉思,不言语。
他方才制住花长舟,又蹙着眉,将倒在边上的万苍同样拎来祠堂,清晰流畅的下颌线始终紧绷着,如同山门前那尊冰冷的雕像。
若是再稍稍抿唇,则更像了。
花长舟距万苍咫尺之遥,即使跪着,背脊仍挺得笔直,嘴角翘起不屑的弧度,心里痛骂“该死的小白脸”。
此人除了脸跟万苍有几分神似,示弱卖惨的行为也如出一辙……
最好咳死算数!
刚不是还神气扬扬地借剑呢,怎么师尊一来,又这般弱柳扶风了?
不对。
花长舟眉梢挂满嘲讽意味,思路回转,黑亮的瞳孔骤缩。
——祝鸿哪来的灵力?!
万苍能猜到花长舟所想,只是懒得搭理。他从前跟这人几乎是日日互掐,每次斗到中途,就会被赶来的过卿尘拦下,再带到祠堂罚跪。
衍无宗并未明令禁止弟子切磋,但这并不意味着允许私斗。
花长舟从万苍招新时就看他不惯,又因万苍入门后动不动真晕、假晕,还总爱缠着过卿尘,因此愈发厌恶。
万苍讨厌花长舟的理由更加纯粹。
无非是早入门几年,就成天在众弟子面前晃悠,还跟公鸡打鸣似的,哪哪都要管,连他黏着过卿尘都要插上一脚。
过卿尘长相俊美,待人谦和,最重要的是身负仙骨。
本尊不跟在仙君屁股后面打探情报,难道屈尊降贵,来贴你这只死公鸡不成?
简直搞笑!
二人互相看不顺眼,不分时间地点,想打便打,从不上擂台,也不开防护阵法,回回如此,摧残了衍无宗内不知多少花草树木。
堪称教科书般的私斗。
万苍刚才见到过卿尘去而复返,内心窃喜,当即把鸿念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