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3 / 5)
心中渐渐生了怒气。未过许久,见她已穿戴停当,趴在他临窗的书案上眼巴巴地望着窗外,大约是在等天亮。
怀玉半蹙着眉头问道:“我可有说过准许你回去了?”
她回头看他一眼,嗫嚅道:“我想家……”想了一想,起身走过来,远远地立在床前,斟酌道,“不管出于怎样的目的,你总是救过我的性命。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从未忘记,虽未向你道谢,心中却是感激你的,因此你这样对我,我便当做是向你报恩,心里也不敢记恨你的。”
顿了一顿,又道:“可你也杀了许多我在乎的人,我心里也放不下,过不了这个坎,也不会因为你对我有恩便能够忘却我珠仙姐她们的死;你这人心狠手辣,我害怕得很……我娘亲也说过,叫我找个可靠稳妥的人才能嫁,可是你……我自忖着你对我不过是一时新鲜而已,与其将来看我人老珠黄、觉得我性子怪而心生厌烦,不如现在就放我走……再则,我也不愿意被丢到你的府中,做了你府中莺莺燕燕的一员,日子久了,你就会渐渐把我丢到一边去,我却为你的一时新鲜而失了自由,这一生只能煎熬度日……总之,我想说的是,与其将来彼此厌憎,不如今日咱们就一别两宽,从此各生欢喜。”
还道:“咱们好聚好散,许多年后,你若是想起我时,说不定还会笑笑,心想,那个褚青叶如今不知道怎么样了;而我,大约也会偶尔想起你罢。”抬眼看了看他,低声道,“如此,岂不是好?”
她一夜之间已想得清清楚楚。他这个人,她还是恨的,因此是决计不会跟他走的。若是这一夜而怀上了他的孩儿,她必定会凭一己之力地将那孩子好好地生下来养大。若是男孩儿,她便好好地将七里塘人家开下去,攒了银子将来给他娶媳妇儿;若是女孩儿,长到怀春的年纪,她必定也会拉着女儿的手,叮嘱她一声:“将来可不能随随便便地看中一个人便嫁了,一定要稳妥老实的男子才成,可记住娘亲的话啦?”
怀玉等她说完,冷眼将她上下打量了许久,方慢慢笑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懂得倒多。这句话你既然知道,那么,你便也该晓得,只有与我侯某人成亲、做了我侯某人的娘子才有资格说这个话。”
☆、 褚青叶(五十九)
这句话是她从前在戏文里听来的,不知为何总也忘不了,是以今日一个不小心就说出了口。本来觉得这句话的意思甚是合乎二人眼下的情形,被他呛了一声后,她歪着头,总也想不明白为何没有成亲便没有资格说这个话。回头再看看窗外,天色已渐渐地明亮了起来,心中暗暗着急,怀着些许的侥幸,垂首轻声道:“我不要跟你回去……我生在七里塘镇,一辈子只在这七里塘镇。你便是能困住我一时,也困不住我一世。”
怀玉伸手,将她拉到床沿上坐了,轻轻摩挲她因垂首而露出的一截如雪的后颈,温言道:“结月润的尸首至今没有找到,若是他还活着,将来只怕还会再来寻仇。这七里塘镇已不是你能安心过活下去的地方了。”
青叶生生打了个寒噤,想了一想,便道:“不妨,我先躲起来一阵子,等没事了再回来。”
怀玉见她执拗如斯,竟是丝毫也不将他放在心上的样子,一时心头火起,眯了眼睛冷笑道:“等我的‘伤’养好后便启程。你路上要些什么,吩咐夏西南,叫他给你备好。”
是日,青叶就被软禁了起来。她硬闯了两回,无果。晓得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但因为昨夜没有睡好,也没什么精神与力气吵闹,便默默地爬回到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日。
到了晚间,又来了精神,一夜里有半夜都睁着眼睛看床顶。下半夜时,累得极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睡梦中却呓语不断,一会儿叫爹爹,一会儿叫娘亲,辗转反侧,不能安睡。怀玉也叫她闹得睡不好,她叫爹爹他应着,她叫娘亲,他也要应着,否则她便要在梦中哭泣流泪。
次日,二人起身时,怀玉还好,青叶却像是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看着憔悴得不行。才起来洗漱好用了些粥食,忙忙又爬到床上去躺着了。夏西南起初还当青叶是被折磨过度,后来看看又不像。三殿下与她之间的别扭他也多少知道些,因此献计道:“褚姑娘最爱银钱,若是将金银珠宝都搬了来,料想她会高兴些。”
怀玉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道:“此计甚妙。”
青叶一觉睡醒已是黄昏,才下了床,差点儿被满屋子的珠宝金银给晃花了眼。屋子里的桌案箱笼上都摆了金银锭子,梳妆台上另摆放了几只珠宝匣子,匣子内珠翠钗环无数。她还当做是在做梦,忙揉了揉眼,左看右看不像有假,又掐了掐自己的眼皮,这才确信自己不是在梦中。早些年穷怕了,如今见了这许多的金银,一时间心中欢喜无限,看看左右无人,忙挑了一堆,翻出怀玉的一件衣裳包了,塞到自己的枕头旁,怕被怀玉发觉,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塞到床底下去了。
是夜,怀玉觉得她温顺了许多,不等他迫她,她便已晓得伸手攀住他的脖颈,也会于他吻过来时做稍许的回应,知道他喜欢听她情动时的娇声,便也不再刻意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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