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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差与犯妇(6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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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于今只有先图脱身,再作道理。

翠花的脑筋最快,只要定了宗旨,不愁没有办法,略微想一想,将头一抬,柔声喊道:“四老爷!”

罗典史立即转脸来看。“你有话说?”声音亲切,脸上的愠色散失无余。

初步试探的反应不坏,翠花却不敢造次,故意又问:“犯妇有句话,不知道四老爷准不准我说?”

“说,说,尽说不动气。”

这一试探,翠花将罗典史的五脏六腑都看透了,从容不迫地说:“四老爷,行得春风有夏雨。予人方便,自己方便。”说完,微微一笑,抛了个媚眼。

高坐堂室的罗典史酥了半截,俯身向前,关切地问:“你要怎么样的方便?”

“许犯妇住在聚和店。四老爷如果真的当我是要犯,就请派人到聚和店来看我住的那间屋子。这一来,还怕我逃得出四老爷的手掌?”

言外之意,是连王朝有都听得很明白的。罗典史更是莫逆于心,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递解人犯通例’,原是这样规定的。好吧!我就这样给你一个方便,晚上我派人去看守。”说完,当堂饬回。

“你怎么搞的?”一回到聚和店,王朝有气急败坏地埋怨妻子,“你这样子说,不是请他来陪你睡觉?”

“放屁!”翠花骂道,“不是这样说,我真的去坐牢,听他摆布?我当然会想办法,去装一袋旱烟来与我抽!”

这也是翠花的一个习惯——遇到为难之时,要装一袋旱烟来抽,抽完了就会有极好的办法。所以王朝有欣然乐从,装好旱烟,还替她点火,然后静静地看着她吞云吐雾。

“我想起来了!”翠花突然眼睛发亮,“张书办不是说,他有个八拜之交,在郯城县当捕头。这里不就是郯城县吗?”

“是啊!”王朝有被提醒了,很兴奋地说,“他也姓王,我记得名字叫王世九。捕快跟典史都是有勾结的,托王捕头讨个情,罗典史一定买账。”

“哪个要他买账?要他服帖!你赶快去打听王捕头为人如何,家里有些什么人。”翠花持着烟袋向外一指,“快去!快去!越快越详细越好。”

王朝有唯命是从,匆匆赶到柜房,向吴掌柜打听清楚了,回来告诉妻子:王世九为人豪爽,很重义气,而且是个孝子,所以地方上很尊敬他,提起“王九哥”,都要跷一跷大拇指。

翠花听完,又凝神静想了一会儿,面露诡秘的笑容。“姓罗的想在我身上打主意?哼,我叫他喝我的洗脚水!”她招招手说,“你过来,我告诉你,这件事要怎么办。”

“请问王捕头在不在家?”

应门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将王朝有及跟在他身后、提着礼物的翠花,仔细端详了一番,问道:“尊驾贵姓?这位堂客是尊驾什么人?”

“我也姓王,如皋来的。我有位同事张书办,跟王捕头是八拜之交,特为要我来看王捕头。”

“噢,原来是张五叔的同事。请进,请进。”

这个小伙子是王世九的徒弟,通报了师父,王世九出厅见客。王朝有一揖到地,口中喊一声:“九哥!”

“不敢,不敢!”王世九急忙还了礼,“老哥从如皋来?”

“是的。有公事路过贵宝地,特为来看九哥。”

“承情之至!”王世九问,“老哥在哪里恭喜?”

“也是如皋县衙门,在‘皂班’上。”

这一说,王世九明白了,“光混眼、赛夹剪”,也看出他身后的堂客,就是他的“公事”,随即说道:“这位堂客请老哥引见!”

“是我们如皋县的一位秀才娘子,娘家姓吴,夫家姓许。她的事说来话长。”

等王朝有语声一落,翠花随即盈盈下拜,口中说道:“九爷!请多关照。”

“好说、好说!不敢当。”接着,翠花交代了四色水礼,少不得还有一番辞让。扰攘既定,翠花说道:“我想见见老太太跟九奶奶。”

“好,好!”王世九唤他的徒弟说,“德山,你领秀才娘子去见婆婆。”

德山答应着,道声:“请!”在前领路,一领领到一座很宽大的院落中,他对翠花说:“请先等一等,我跟婆婆去说明白。”

翠花可以想象得到,她的“来历”已为王世九师徒所了解,都不便当着她的面为王老太明说,所以有此处置。

去不多时,堂屋的门帘掀开,见德山招一招手,翠花便走了过去,进门就看到慈眉善目、白发满头的王老太。她身旁是个胖胖的中年妇人,料想必就是王奶奶了。

“老太太,我给你老人家请安!”翠花一面说,一面跪下去磕了个头。

素昧平生的堂客,突然行此大礼,王老太婆媳都吃了一惊。“不行,不行!”王老太竟要下跪还礼,翠花已很机警地起身将她扶住。

“许太太,你真折煞我了!”

“老太太不要说了,应该的。”翠花望着王九奶奶问,“这位想必是九奶奶了。”

“不敢当。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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