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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秦有守冷笑了一声,心里在说,“你倒好,你自己说不出口,叫我去说?我这么傻,替你去当传声筒?”
“还有,”李幼文又说,“敬康一直有这样一个想法,要帮助我摆脱那些人。所以我要跟他这样一说,他不但不会接受,或许还会主动向秦飞挑战,那一来,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这一层理由,倒很动听。但秦有守总觉得李幼文仅偏向秦飞这方面。章敬康为了她,花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头,到头来,还要乖乖退让,这样子在情场上角逐,连旁观的人都替他抱不平。
他又想到实际问题,秦飞的条件,由她提出来还是由自己代为提出来,效果是一样的。于是,他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跟她讨论。
“当然不能把话告诉他。”李幼文说,“我想请秦先生想办法,怎么样劝一劝敬康,不要再来找我。”
“我可没有办法!”秦有守很快地接口。
李幼文碰了个钉子,神情黯然,像是满腹委屈的样子。
秦有守猛然省悟,他一直在寻求一种途径,怎么样才能中止章敬康和李幼文的关系,而现在这条途径出现了,自己却又闹情绪为章敬康不平。把这原则都迷失了,莫名其妙得可笑,怎么搞的!
这一个觉悟,使得他的想法有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完全站在李幼文这一面了。
“李小姐!”他的声音也变得极诚恳了,“我们一起来想办法。照你看,用怎么样一种说法,才可以使得敬康符合你的希望?”
“我就是想不出,才来请教秦先生的。”
“说你讨厌他了?”
“他不会相信的。”
“是啊!”秦有守说, “我也觉得他不会相信的。这只有从敬康本身方面去找理由。我想先可以拖一拖。”
“怎么拖一拖?”李幼文不解地问。
“他快毕业了,我要求他毕业以前不跟你见面。如果你和他见到了,你也拿毕业之前不可分心的理由,劝他暂时不必往来,到暑假再说。”
“这当然可以,但是到了暑假怎么办?夏天是秦飞他们最容易闯祸的时候。”
“拖一拖时间再想办法,也许不到暑假,就有意想不到的办法想出来。”秦有守停了一下,又说,“我现在要求你,转告秦飞,希望他给我们时间,让我们来想办法把这件事处理好。如果他要胡作非为,请你告诉他,章敬康不是没有朋友的。”
“好的。”李幼文严肃地回答,“我一定把你的话传到,如果在暑假以前,秦飞真的要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不会答应他。”
秦有守听了她最后两句话,越发了解她跟秦飞有着特殊的关系。那么,她是不是也同时爱着章敬康呢?这一点颇有探索一下的价值。
于是,他开门见山地说:“李小姐,我想率直地问一问你,你对敬康到底怎样?”
“我很尊敬他。”
“尊敬大半出于理智,我想知道的是感情方面。”
“这很难说,我觉得他——”她迟疑了一会儿,接下去说完,“他很亲切。”
“还有呢?”
“我很关切他。”
“当然,你不关切,不会把这件事来告诉我的。我问的是——”秦有守也迟疑了,终于还是率直地说了出来,“你们这样,算不算恋爱?”
李幼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虽低着头,说的话却很清楚:“我想不是。”
秦有守忍不住背上发冷,搞了半天,章敬康爱人家,人家不爱他,这还泡个什么劲?这样想着,他决定了,就是用霸道一些的手段,也要把章敬康对李幼文的单方的关系隔断。
“谢谢你,李小姐。”他说,“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或者通信?”
“我写信给你好了。”
“好的。那么再见吧!”
两人分手以后,秦有守回家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静静地研究李幼文所提出来的问题。片刻间,他把作为少年犯罪研究而看到过的许多有关太保杀人的新闻,都想了起来。太保们只对自己的帮派讲信义,而且非常容易冲动,所以即使秦飞提供了在某一段时间以内,不做不利于章敬康的行动的保证,也是不能完全信任的。
看起来,自今以后,章敬康随时可能发生危险,所以跟李幼文的关系,越早断绝越好。
“嗨!”秦有仪突然推门进来,这样喊了一声。
做哥哥的正想得出神,冷不防让她一喊,吓了一大跳:“你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哟!对不起!”秦有仪笑道,“把你吓得灵魂儿飞上天了,是不是?”
秦有守也笑了。“你到哪里去了?”他问。
“让蔡云珠拉着去看电影,片子不好,看不下去,心里又记着你跟李幼文谈些什么。所以看到一半,我推说头痛,溜了回来。怎么样,看到李幼文了?”
“看到了。”
“谈些什么?”
“说来话长。章敬康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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