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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1 /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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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实在撑持不住了,当然也睡不安稳,醒了睡,睡了醒,到黄昏时分——”

这就迫得青荷不能不回忆那令人心悸的一幕——卫虎在她睡梦中偷袭逼奸的情形,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自己咬了卫虎的舌头,说了连泼辣妇人都不会说的糟蹋自己的话,使得卫虎懔于怨毒之深,已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方始知难而退的经过,更是死也不肯出口。

可是不说不可,不然就会引起无可辩解的严重误会,以为卫虎已得了手,自己的清白已经不保。因此,她噙着眼泪,高声说道:“到得黄昏时分,卫虎淫贼,竟有不逞之心。民女受尽侮辱,拼死力拒,才能保得清白之身。其中细节,求大人不必再问,民女断不敢欺天,故意讳饰。”

“不错,不错!我知道你贞烈刚强,倘或受了不堪忍受之辱,必不苟且偷生。这一节,本院可以不问,只问你,卫虎逼迫不成,可有什么报复的手段?”

“自然有的。报复的手段,恶毒无比,打算将民女推入万劫不复的火坑中。请大人传问我家老管家朱才,便知详情。”

“好!”刘天鸣向何清问道,“朱才可在?”

“已传到,伺候在那里。”

“传上来!”

于是白发苍苍的朱才,缓步上堂,跪下磕头。刘天鸣看过全卷,敬他是个义仆,更看重他处变不乱,能从暧昧混沌、重重悬疑的一件奇案中,找出可以着手之处,终于救出了青荷。说起来这件伤天悖理的奇案,不致成为冤沉海底的疑案,朱才实在应居首功。因此,从座位上欠一欠身,是有着还礼的意味在内。

这个举动,在刘天鸣出于不知不觉;朱才正低着头,亦不曾看到,正所谓“当局者迷”;而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无不大为惊奇,因而对朱才说些什么,亦就格外注意了。

等朱才磕过了头,刘天鸣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在朱家多少年了?”

“连头带尾三十五年。”

“朱家待你如何?”

“主人家向来宽厚,再好不过了。”

“怪不得!”刘天鸣略停一下问,“你家小姐是你救出来的?”

“这话,小人不敢冒功。不过,我家小姐的踪影,是小人发现的。”

“你倒把发现的情形说一说!”

朱才略想一想答说:“祸事出了之后,小人心想,其中情节,种种奇怪。我家小姐绝不会杀人的,何况公公?所以杀亲家老爷的,绝不是青荷小姐。那么,小姐到哪里去了呢?”

由此开始,谈到如何上陈家祭吊;如何开诚布公,商量怎么样求得青荷的下落;如何与杨大壮定出价格找那天抬花轿的人来指认;以及如何城里城外,明察暗访,希冀误打误撞能够发现青荷。

“皇天不负苦心人,有一天在城外看到孤零零一座大宅出来一个瘸子,这人认得,是卫虎的跟班。心想张瘸子怎么会在这里?后来才晓得这座大宅,就是卫虎的家。”

年纪大了,一口气说到这里,已很累了,朱才不能不歇下来。刘天鸣等他喘息略定,继续问道:“你怎么又知道你家小姐在卫虎那里呢?”

“先是猜想。”朱才答说,“因为陈家的护院杨师父打听到,卫虎逼娶尤三嫂,可见得花轿坐错了的一定是这个人。尤三嫂到了陈家,我家小姐当然到了卫家。”

“不错!”刘天鸣点点头,“你再说下去。”

“小人心想,卫虎不是好惹的,打草惊蛇,千万动不得,小人跟杨师父商量,他到济南府去搬救兵,小人就乔装改扮,到卫家附近去打听。这么做法,只有小人与杨师父两个人知道,小的连主母面前都不敢提起。这样子到了第八天,有结果了。”

“是发现了你家小姐?”刘天鸣问,“是怎么发现的呢?”

“先是看到卫家停在河埠头的一条船,忽然张起竹篷,下了行李,竹篷遮得很密。小人心想,这么热的天,为什么遮得密不通风?必有不能让人见的堂客要出远门。这个念头一动,小人就不肯放松了,等到太阳下山,两个老妈子搀扶一位蒙着帕子、好像生病了的堂客下船。小人一看就知道,是我家小姐!”

“当然,你是他家几十年老管家,自是一望而知。”刘天鸣问到这里,转脸喊一声,“朱青荷!”

“民女在!”

“当时你在卫虎家,被监禁了几天?”

“约莫十来天,不太记得清楚了。”

“这十几天之中,见过卫虎没有?”

“没有。”青荷答说,“不过听见他的声音。”

“他说些什么?”

“不甚听得明白,只听说‘扬州’,又是什么‘翠香院’。后来才知道那是个火坑。”

“照这样说,卫虎把你弄上船,是要卖你到扬州的妓院?”

“大人明鉴!”青荷不作肯定的答复。

刘天鸣点点头,“事实俱在!”他又问,“你下船的时候,看到朱才没有?”

“看到的。”

“当时你头上蒙着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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