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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7 /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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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不见。

他的同事自然要为他们父子劝和。张雄恨恨地答道:“我都是因为我老子偏心,没有法子,只好投入宫中当差。现在富贵是富贵了,割掉了‘那话儿’,还有什么乐趣?这件事我想起来就恨,都怪老家伙不好!他不认我做儿子,我也不稀罕有这么个老子,不见,不见!”

“算了!”张忠劝他,“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来,父子总是父子。”

“父子之恩已绝,说什么也不行。”

“那——”张忠用了激将法,“我就把他接到我家去住。莫非你也不到我家来了,尴尬不尴尬。”

“你不要多这个事!”张雄摇着手说,“果然如此,我们的交情就到此为止!”

“那可是没法的事。”张忠答道,“树高千丈,落叶归根,有一天你要你老子了,就在我家,随时来接。”

张忠这样够朋友,倒叫张雄没法子了,怔怔地望着他不响。

看张雄的意思有些活动,张忠便乘机又劝:“算了,算了,你今天这样的日子,也都是割掉了‘那话儿’才有的,用不着怨你老子。卖我个面子,我叫你老子给你说几句好话,消你的气!”

“唉!”张雄重重叹口气,“想想着实可恨!不打他一顿屁股,我这口气实在消不下去!”

掌柜谈到这里,赵士龙怕是听错了,插嘴问道:“你是说张雄要打他老子的屁股?”

“是啊!”

“那么,打了没有呢?”

“怎么没有打?那些大太监,要打个把人还不容易。”

“真有这样的事!”赵士龙愣了愣问道,“张雄可是看了打的?”

“自然是看着。不过挂了一道帘子,他老子看不见他而已!”

“真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怪事!”赵士龙说,“只听见过垂帘听政,没有听说过垂帘杖父。”

“妙事还在后面,打过一顿,张雄心里的气消了,良心发现,又抱着他老子哭得死去活来。他老子也哭得一塌糊涂。看他们父子当时的情形,哪个想得到,儿子刚刚请老子吃过一顿‘笋烧肉’。”

“不可解,不可解!”赵士龙连连摇头,“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你老是不大在京,未免少见多怪。我们听得多了。总而言之,男人割掉‘那话儿’,性情就乖僻暴戾,不近人情了。”掌柜又说,“我有个亲戚,认识‘三张’,不妨替你引见。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

看他神色郑重,赵士龙也肃然相对:“请吩咐!”

“吩咐二字,决不敢当,我是替赵老爷介绍。今天晚上我略备薄酒,做个小东。”掌柜说道,“我那亲戚是我表弟,名叫杨德三,是锦衣卫的副千户,跟‘三张’都说得上话的,有话你自己跟他谈!”

赵士龙喜不可言,重重地拜托了一番。然后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静静地盘算了好一会儿,觉得还是应该先找掌柜,把事情说明白了,讨他的主意为妙。

“掌柜的,”他说,“我的来意,你是知道的了。跟令亲初次见面,恐怕有些话不便说,我想不如跟你谈。”

“好的,请先说了,再作道理。”

“千言并一句,能想个什么法子,把刘天鸣整倒,我这里自有一份极重的谢礼。”

听说是“极重的谢礼”,掌柜的心更热了。他也是做惯了这套拉线的勾当的,只是像这样以巡按御史为对手,要将他整倒,兹事体大,不知道杨德三能不能说动“三张”,所以显得有些踌躇。

“掌柜的,”赵士龙又说,“那天我跟张文冕说了这件事,他表示只要跟刘瑾一回了话,马上就有办法。看来,只要肯帮忙,‘三张’的力量是够的。”

“力量是力量,用得上,用不上,又是一回事。刘天鸣到底是代天巡狩的巡按御史,何况照你所说,还有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事情就不那么容易了。”

“尚方宝剑这一层,不必愁,他的宝剑丢掉了。”赵士龙说,“听说有人盗走了他的尚方宝剑,他不敢说破,弄了把假的在装幌子。不过谁也不便去查他。”

那掌柜足智多谋,听得赵士龙这一说,立刻有了好法子。事实上这个好法子已到了赵士龙嘴边,不知他为何没有想到。一句话的事,说破了很容易,但不值钱了,所以掌柜的先要把谢礼弄清楚。

“赵老爷,你的那份重礼是怎么个重法?万把两银子恐怕打不倒噢!”

赵士龙计算了一下,珍异珠宝连金叶,约莫还值一万八千两银子。但不能实说,须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以及意外的用度,所以略略想一想答道:“这份礼,总值一万二千两银子。”

“说起来这个数目也不算少了。不过京里的大太监,眼孔太多,能不能讲得下来,可不敢说。也罢,且等我表弟来了再说。”

等杨德三一到,辟室密谈,赵士龙对于整个案情,自然毫无保留。那杨德三却真是足智多谋,当下说了个办法,与掌柜的所见略同,而赵士龙却如梦方醒,拍案叫绝。

“准定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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