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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8 /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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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了!”赵士龙说,“事情还得快。费心,费心!”

“这件事做起来不难,难的是力量够不够大。够大,拿御玺来盖一盖,真正叫一举手之劳,不过——”

杨德三故意停下来,看着他表兄。赵士龙很了解他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杨兄,明人不说暗话,我带了重礼来的,可惜送张文冕的,是丢在水里了。如今还有一万二千两银子的东西,统统包在里面,如何?”

杨德三沉吟了好一会儿,口中念念有词,手上细细盘算,最后答应了下来。

“赵兄,痛快还痛快,就这么办。不过有句话,我不能不说在前面,相信我,东西给我;不相信,一切拉倒,不必再谈。”

这下,赵士龙不免踌躇。他当然也想过“过付”的办法,应该先付“定金”,事成补足;但像这种没有凭证,私下“交易”的行为,对方会怕他事成不买账,不会答应。如今果然猜对了。

到底一万二千两银子,一两条性命,好几顶纱帽寄托在上面,不能萍水相逢,凭人家一番说辞,就交了过去,所以左思右想,始终下不了决断。

“也难怪你!”杨德三说,“我有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请说、请说。”

“第一,我带你到司礼监府上去一趟,让你亲眼看一看张公公。”

“可就是‘垂帘杖父’的那位张公公?”

杨德三笑了,“原来你也知道这个笑话!”他说,“正是他。”

“是令亲告诉我的。”赵士龙说,“既有第一,必有第二,请说下去。”

“第一还不曾说完。见了张公公,你先付一半!”

赵士龙咬一咬牙说:“好!”

“第二,让你亲眼看到圣旨,盖了玉玺的圣旨。那时候,你全数付清。”

赵士龙再一次咬一咬牙说:“就这么办!”

告卫虎的三十四张状子,审结了三十三张,其中最重要的一案,勾结海盗黄甲山,亦已获有实据。如今只剩下朱青荷“杀公公”这件“逆伦”重案了。

这件案子,亦近尾声。除了卫虎,刘天鸣将朱、陈两家有关系的人,都传来问过,全案曲折,了然于胸。可是使得原被告两家及听审的百姓困惑不解的是,巡按大人为何始终不传全案最主要的人物朱青荷到堂?

刘天鸣有刘天鸣的打算,第一是尊重朱青荷身份,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且又经过这么一场平常女子所无法忍受的灾难,等闲不肯教她抛头露面。

第二是卫虎罪大恶极,此人的明正典刑,必得哄传四方,教人人知道世有王法,不论如何奸狡凶恶,终必难逃法网,才足以昭炯戒。为了这个缘故,刘天鸣决定最后传朱青荷到堂。真相大白、是非分明之时,随即便是恶人定罪授首之日,则奉公守法的警惕,更能深入人心。

这准备结案定谳的最后一审,公堂移设之处,更令人大感意外,竟是在卫虎的家中。何以有此一举?连孙老师都忍不住要发问了。

“老年兄,何以看中了这么一个地方?实在有点莫测高深。”

“这是我考虑了好些日子才决定的,绝非轻率之举。”刘天鸣微笑答说,“选在那里设公案,易于定谳。”

“何以呢?”

“那里是个很要紧的地方,我原该去勘验的,顺便就把公堂设在那里,求其方便。”刘天鸣又郑重其事地说,“老年兄,明天一早务必屈驾陪审,因为审问中途,或者有事奉托。”

“是,是!遵命奉陪。”

孙老师赋性忠厚谨慎,第二天一大早便到了卫虎家中。其时何清已率领皂隶差役在伺候;而屋外来看热闹的人,亦已拥挤不堪。很艰难地分开一条路,进门入厅,只见公堂已布置得整整齐齐。孙老师左右望了一会儿,不由得有所感慨。

“想那卫虎,不过一个捕快头,竟住这么大一座房子!不说别的,单是前后打扫的人要多少?他哪里来的钱?”孙老师指着厅堂正中高悬的那方黑漆泥金匾额说道,“亏他还题名‘守拙堂’!果真抱朴守拙,又何至于有今天?”

“回大老爷的话,”何清低声说道,“刘大人已秘密交代下来了,今天怕就要出‘红差’。”

不一会儿,刘天鸣由李壮图、林鼎护从,鸣锣喝道而至。一片人潮中自动地开出一条路。等轿子到门口,孙老师与宿迁县的属官,以及书办何清一字排开,躬身迎接。

下得轿来,刘天鸣面色凝重,跟孙老师等人见过了礼,就站在大门口喊道:“何清!”

“何清在!”

“公堂可曾铺设妥当?”

“是!铺设好了。”

“一干人犯,可曾提来?”

“早已提来。”

“证人呢?”

“亦已传齐。”

“朱青荷可曾通知?”

“通知了!朱青荷跟她父亲在一起,静候大人传问。”

这时有那耳尖的,听得朱青荷亦要过堂,更为起劲,一传十、十传百,辗转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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