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7 / 14)
副留守商量停当,另有后命!”
会议散后,李渊跟王威和高君雅商量,认为既要防守太原和晋北各地,又要出动大军进剿,兵力还不够充分,需要招募补充。留守是主帅,而且话也有理由,王威和高君雅自然表示同意。
于是,招兵的告示,贴得到处都是。刘文静又奉了李世民的命令,多方策动,所以应募的壮丁,络绎不绝。由于晋阳宫库藏的富饶,粮饷被服,可以作充分的供应。但李世民的眼光看得远,并不因一时供应无缺便疏于筹划,仍在多方劝募捐输,太原城内的各类工匠及贫家小户,纷纷投入军需采办之中,造成了极繁荣的市面。
这种情形,李靖很快地知道了。同时,虬髯客也知道了——他在洛水指挥作战,受了箭伤,李密把他护送回来,正由张出尘照料着在疗养。
在虬髯客指挥之下,跨洛水抗东西二军的战役打得很好,刘仁恭一看形势不妙,退保东都洛阳。洛阳的城池坚固,一时攻打不下,战事成了对峙胶着的局面。
虽在病中,虬髯客仍不顾张出尘的劝阻,经常邀李靖来研究大局,一谈就是通宵。李靖的看法是:洛阳,论守不如四塞之国的长安,论战不如四通之地的大梁,但不得洛阳,长安和大梁的重要性将大大地减低,所以洛阳为天下之咽喉,不得此地,攻下潼关亦不能发生太大的作用。
而现在情况不同了,太原已有起兵的准备,一出河东,王长谐开关相迎。“那会搞成怎么个窘相?”张出尘焦灼地问。
“西阻潼关,东绝河洛,成了孤立之势,就算别人不来攻你,自生自灭也维持不到多少时候。”虬髯客以尊重的口气,转脸问一句,“药师,是这样吧?”
“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李靖点点头,“目前最大的关键在洛阳,洛阳一下,首尾相连,声势完全不同了!”
虬髯客久久无语,然后长叹一声,不胜黯然。
那种近乎英雄末路的神情,出现在争强好胜、豪迈飘忽的虬髯客的脸上,特别能引起人的伤感。“三哥,三哥!”张出尘怜痛地喊着,“你怎么了?”
“唉!”虬髯客抚着左臂的箭伤说,“我看错了人!”
张出尘一惊,急急问道:“谁?李密?”
虬髯客点点头:“他不肯出死力打洛阳。”
“为什么?”
“为了保全他自己的实力。他准备自建尊号称‘魏公’……”
“这样说,不是背叛三哥吗?”张出尘失声惊呼。
虬髯客不响,李靖也不响。空气僵硬沉重得使她的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最冷静的还是李靖。“洛口虽富庶,但一隅之地,李密也做不出大事来!”他看着虬髯客说。
“人,只要有了私心,一切行事,便往往有乖常理了!”虬髯客停了一下,又说,“我曾跟他说,如果洛阳一时拿不下来,不必虚耗时间,间道越过洛阳,会合一起,西取长安。他还是不肯。”
“总有个理由吧?”
“他说他的部卒都是山东人,洛阳不下,不肯深入关中。”
“哼!”李靖冷笑一声,摇摇头,什么话也不想说。
倒是张出尘提出了极其扼要的一问:“那么,三哥现在对李密到底持什么态度呢?”
“他说他先建尊号,只是为了易于号召齐鲁两淮的义师,称‘公’而不称‘王’,是准备将来拥戴我登大位。这番话,表面很动听,我不便有别的表示。而且,我绝对不愿见我内部有分裂的情形出现,所以等伤势稍好,我还要到洛口去,跟他彻底谈一谈。”
“谈当然可以谈。”李靖接着他的话说,“一方面也要早自为计。”
“你的话一点不错。”虬髯客停了一下,脸上重现坚毅之色,“我的想法是这样:李密既那样说,我就算他的话是有诚意的,一方面我仍旧要亲自去督战谈判;另一方面,我希望你想办法加强我的地位,我说话才有力量。”
“这只有一个办法。”张出尘说,“早日把潼关拿下来!”
两人的眼光都落在李靖身上——他却异常沉着,从容考虑,整个情势有了大变化,他的计划也需要更张了。原来,他决定以洛阳为第一目标,攻下洛阳,即使潼关为太原方面所占,仍是可攻可守、进退自如的局面。而现在,看来要以攻取潼关为首要之着。潼关一破,对洛阳守军是一大打击,同时李密的部队也将受到极有力的激励,这士气的消长,可以很快地改变洛阳的命运。
但是,怎么才能拿下潼关呢?他一直在苦思,而始终尚无善策。
“药师!”张出尘提醒他,“该你说话了呀!”
“我当然要讲话。不过这句话,我不讲你们也可以想象到。”李靖以极有力的声音说,“一定得抢在太原之先占潼关!”
这一说,张出尘的脸上顿现欣慰之色,然而那只如黄梅天偶尔一露的阳光,很快地重新隐藏,仍是阴霾一片——她知道,潼关几乎已是太原方面的囊中之物,力敌智取,两皆无策。
李靖缓缓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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