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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8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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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方面让那人以为他已离去;一方面,空马回去等于报信,孙道士见了,一定以为他遭遇了意外,将会立刻赶来会合。

转眼间,那匹马已跑得无影无踪。李靖先四周打量一下,看清了没有人,便蹑起足,挑那凸出而不易留下脚印的石块,作为立足之处,连跑带跳,进了山洞。

山洞很大,也很干燥,他先小心地检查了一遍,有陈旧的作为卧褥用的干草,也有石块搭成的行灶。他伸出手指,拈起灰白色的烬余,到亮处仔细看了一下,断定那是新灰,不是上午就是昨晚留下来的。

这证明了不久以前,还有人在这里住过,那个人可能就是他正在猎逐的那个目标。天色将晚,前面要另找一个这样舒服的山洞怕不容易,所以那个人多半仍旧要回来的。这样想着,他的信心和耐心都增加了,守在山洞入口的暗处,静等那人自投罗网。

雨小得多了,风却更大。浑身湿透了的李靖,刚才在马上奔驰,还不觉得什么,这一静下来,让风一吹,一阵阵彻骨的凉意,冻得他发抖,而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更是异常难受。但是,他身上虽带着镰刀火绒,洞中也有干燥的败草、枯枝,却不敢生起一把火取暖,怕惊走了那个人。

一个多时辰过去,天色快黑了,那个人没有再来,东面却隐隐响起辘辘的车声,他知道,那必是孙道士带着队伍赶上来了。

探头一看,果然,首先就发现了骑在马上的孙道士。这下,李靖不能不出面招呼,否则孙道士不知道他在这里,会一直往前赶了下去的。

一出洞,刚要张嘴,突然眼前一亮,同时一阵突发的兴奋,几乎把他那颗心挤到了喉咙口。他看到有个人伏在前面一块岩石后面,正在窥伺孙道士的动静。

这正是“黄雀在后”了。李靖的心,迅速地沉静下来,他看那个人比他健硕得多,估量着徒手相搏不是对手。但对方的身份,到底还未判明,也不能找块石头把他砸伤。考虑了一下,觉得唯有出其不意地施以突袭,才能把他制服。

于是,他蓄足了势,如鹰隼下击、狡兔脱逃般往前猛扑。不小心踢出一块石子,惊动了那人。回身之际,李靖已到,只是迎面抱住,不比从背后抱住那样易于控制,那人的双手虽不能动弹,腿部却可自由,一起脚,膝盖一撞,趁势侧扭,想把李靖摔在地上。

他没有占着便宜,李靖可也占不了上风,两人一齐倒在地上翻滚着。气力是李靖的弱,时间长了,他非失败不可。

他很见机,一看情势不妙,用力大喊:“‘黄参军’!”

孙道士已经走了过去,殿后的人却正在山脚下,抬头一看,顾不得通知孙道士,便拔脚赶了上来。

“‘黄参军’!”李靖又喊。

“来了,来了!”有人大声回答。这一来也等于通知了孙道士,把槛车和马放在山下,带着所有的人,齐来接应。

那个人自然是被抓住了。孙道士扶起李靖,十分感兴趣地问道:“怎么回事?”

“不忙,慢慢再说。”他手一指说道,“咱们今晚上就在这里歇下吧!”

孙道士这才发现有个山洞,大为高兴,立即把所有的人分配了任务:有的去砍树生火,有的看守捉住的那个人,有的下山去把马牵了上来——槛车就摆在山下,没有人会偷走的。

趁这时候,李靖把一路而来的遭遇,跟孙道士约略说了一遍。然后归结到正题,说那个人形迹可疑,应该仔细问一问他。

孙道士通盘研究了一下,提出他的看法:“眼前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能让潼关知道我是假的黄景义,所以这个人不管他是干什么的,既然落在咱们手里,就不必怕他会泄露风声。只有一点,他若是另有同党,把咱们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走漏消息,那可就糟了。”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李靖说,“咱们好好儿问他,态度要特别客气。”

“我知道。回头我来问,你看我的眼色、语气行事。”

于是,他们回到山洞。洞里生了两堆火,小的一堆,利用洞里原有的枯枝败叶;大的那堆是刚砍下来的,还带着雨水的树枝,不容易烧得着,却搞得满山洞的烟雾腾腾,然而没有办法,只好忍着。

一个个解衣磅礴,连捉住的那人在内,都把衣服烤干了,重新穿在身上。天色已晚,山风挟着雨丝还在飘拂。谷中阴冷,七月的天气,却大有秋意,所以李靖和孙道士,招呼那人一起坐在火堆旁边。

“贵姓?”孙道士问。

那人迟疑了一下,以毫无表情的声音答道:“我姓黄。”

“巧极了!我也姓黄。”孙道士这半天,早已把话盘算好了,真相能遮得一分便是一分,所以他另编了一套说法,先指着李靖问道,“认识这位吧?”

“不认识。”

“鼎鼎大名的李靖、李药师。”

“噢。”那姓黄的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是渑池县的兵曹参军黄景义。这位李药师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世上竟有叫人如此难堪的事,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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