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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9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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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摇头,乱搓着手显得极痛心的样子。

善于做作的孙道士,常能控制别人的情绪,姓黄的不自觉地以好奇的眼光看着他,问了声:“怎么?”

“我这药师兄,特意到渑池来看我,不想一落店,就叫人告了密,被抓了起来,当堂起解,押解的差使,却正好落在我身上。唉!”孙道士又叹口气说,“宗兄,你替我想想,我怎么办?”

“那,那是上命差遣,身不由己的。”

“是啊!”孙道士点点头,“我这药师兄,可真是好朋友,他跟我说,他完全谅解我,也绝不会中途出什么花样来害我。不过,我想,国法不外乎人情,我的差使是把他押解到长安相府交差,既然他不肯害我,我自然也不能把他当普通的犯人看待。所以刚才中途遇雨,我为了要照管弟兄,特意请药师兄先骑了马来找躲雨的地方,不想跟你发生了冲突。”

“对不起,对不起!”李靖接着他的话,向姓黄的拱拱手说,“实在是一场误会,我得向你老哥解释一下,我反正已背上了‘窃盗相府机密’的罪名,什么都不在乎了,只不过我不能连累朋友。说黄参军路上把个要犯从槛车里放出来,让他自由行动,这话传到官府耳朵里,黄参军会惹上麻烦。我一着急,所以鲁莽了。要请你多多包涵。”

“没有什么!”姓黄的很大方地答道,“话说开了就算了。”

“对,对!不打不成相识,咱们交个朋友。”说着,孙道士叫人取来了干粮,三个人一面吃一面开谈,真像是老朋友聚会似的。

孙道士有意无意地盘问他的身世和行踪。那姓黄的倒是有问必答,说他是山东人,因为连年荒旱,在家乡存身不住,准备到关中去投奔亲戚。

“那何不跟我们一起走?”孙道士将计就计缠住他,“我们本要到长安,正好送送你。不说怎么样照应,至少平安可保。”

“那太好了。”姓黄的以极欣慰的声音答说,“托你老的福,感谢不尽!”

“那么请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起早赶路呢。”孙道士站起身来,“我到外面去看看。”

就这时,他的“亲兵”走了过来,请他派人守夜放哨。

“不用,不用!”孙道士大声回答,“荒山野外,又是这种绝路上,早断了行人,守什么夜,放什么哨?而且,今天这一天弟兄们也太累了,叫大家早早睡下,养足了精神,明天好赶路。”说完,他向外走去,到了洞口,又自言自语地说,“雨停了,月色不错。”

这话是说给李靖听的,他自然懂得,故意邀姓黄的一起出去步月。姓黄的说要睡了,于是他一个人去会孙道士。

月色真是很好,高挂中天,直照到谷中,一片银色。但他们无心欣赏,并坐在一块俯瞰谷底的大石头上,低声谈论那姓黄的。

“你看着,到底是什么路数?”孙道士问。

“什么投奔关中探亲,自然是鬼话!一无行囊,连个干粮袋都没有,不要在这绝无人烟的函谷道中饿死?”

“对了。”孙道上说,“我的看法跟你一样。但也由此可以证明他必有同党,行李干粮,可能都在他同党手里。你说,我这想法对不对?”

“对。你再说下去!”

“我想既然有同党,不能丢下他不管,或许今晚上就会来探消息,所以我故意不叫放哨,让他的同党,好放心大胆过来。我跟你俩就睡在姓黄的旁边,你上半夜,我下半夜,守着他们,看到底是捣什么鬼。”

“就这样。”李靖点点头,“我先进去,外面逗留太久,会叫他疑心。”

于是,李靖挨着那姓黄的一起睡,孙道士又挨着他。到了后半夜,他悄悄推醒了孙道士,两人换了班。可是,一夜过去,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一早上路,天上还下着小雨,路不好走,到陕县打了尖,孙道士看看这天赶不上宿头,跟店家研究了半天,决定留下不走。

士兵们自然睡外面那个大敞间,正好还有两个单间,孙道士跟李靖睡一屋,姓黄的独占一间,但这两间屋不连在一起,当中隔着另一位客人。

孙道士当着人不响,过后去找掌柜密谈,先表明了“身份”,说能不能在那姓黄的屋子间壁,另外腾一间出来,酬谢特别从丰。

“那好办!”掌柜一口答应,“间壁是我自己住,我腾出来就是。”

“那太好了。”孙道士取块银子塞在掌柜手里,说了四个字,“千万守秘!”

这一来,姓黄的被严密监视了。半夜,有了动静——他的同党毕竟来找他了。

他们谈话的声音极低,但夜静人寂,加以有心偷听,所以仍然泄露了他们的秘密。

“你快回河东去,说李靖在渑池被捕,正解到长安。那押解官跟我同姓,拿我当朋友,叫我一路到长安,我会找机会跟李靖接近,探他的口风。有了消息,我马上赶回来。”

从这段话中,李靖和孙道士便已完全明白,那是李世民或刘文静派来的探子,目的是要侦察李靖他们的动态。虽然中途被阻,翻然变计,但目的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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