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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4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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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下令,构筑土山。这座山要比墙来得高,居高临下,才能控制局势。

这十天之中,夜以继日,挖土堆高。城中当然了解他的企图,不断用强弓硬弩发射。曹翰不能不变更战法,先构筑一道木墙,派遣精壮士兵,手持盾牌,防守木墙。构筑土山的工事,就在木墙后面进行,格外显得吃力。

到第九天上,土山终于筑成,却不拆木墙,移到山顶,在木墙上开了好些口子。墙后架设床子弩,鳞次栉比,俯视着太原西北城墙,墙内就是晋阳宫,从木墙口子内试射弩箭,竟能到达晋阳宫殿廷,证明这座土山,对北汉确是极大的威胁。

于是皇帝将御营由汾水东岸移到太原城南,带着曹彬巡视阵地。但见太原四周,已团团挖出一道深沟,沟边士兵密布,形成一道人墙。这不必用武,困也将刘继元困死了。

“几番征北汉,都以无功而返。”皇帝向曹彬说道,“此固有不得已的苦衷。十国未平,外患堪虞,不得不留北汉,作为屏障,以阻契丹南下。如今情势大不相同,九国皆平,岂能留此弹丸之地,阻我一统之业?而况刘继元蔑绝伦理,苛征暴敛,民怨沸腾,就没有大兵讨伐,北汉亦无久存之理。这番意思,只怕刘继元想不明白,负隅顽抗,徒苦百姓。”

“陛下垂谕,顾虑深远。何不明白晓谕刘继元,劝他早日归顺?”

“是要这样做。你与扈从的学士去商量,看看在招降诏旨中,应如何措辞,方能得体而动听?”

曹彬领了旨意,当即拟了一通很恳切的文书,呈上御案,皇帝亲自誊写,成为手诏,缚在一支响箭上,射入城中。北汉守城的士兵拾到,层层上达,很快地到了刘继元手里。

拆开一看,自然惊心动魄,所好的是,宋师宽了三天限期,按兵不动,还有从长计议的机会。

于是刘继元召集诸将会议,首先就问建雄军节度使刘继业,应战应降?

刘继业深谙韬略,自然知道太原已成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的绝地,万难久守。不过自己虽然姓杨,世受刘氏之恩,而且赐姓为刘,亦算宗室,当然没有主降的道理。

“臣唯竭力尽命而已。”

这表示要做一个忠臣,但对局势是抱着悲观的。其他的人,大致亦是如此,看样子只不敢将“投降”两字说出口。

唯有永清军节度使范超不同——此人曾经奉命杀害刘钧的皇后,是刘继元的亲信。这时候出班陈奏,有一套极其慷慨激昂、富有忠义之气、溢于言表的话说。

“官家休得烦心!”范超用充满了信心的声音说,“太原虽小,固若金汤,何况卢驸马已自代州向辽国告急。想我北汉乃是辽国的屏障,辽主绝无坐视之理,援军必已在途,只要守得住,必有转机。至于宋军兵将数十万,看来声势浩大,其实大而无当,反成累赘。粮食供应,岂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者,目前已是清和四月,转眼炎夏,宋军都屯在草地上,日晒雨淋,毫无遮蔽,就是铁打的也禁不住。所以只要坚守,情势必定一天比一天于我有利。到得宋军粮草不继,人困马乏,不得不退师之时,我军乘胜追击,与辽军里外夹攻,怕不杀他个落花流水?”

刘继元听得这话,越想越有理,越想越欢喜,喜滋滋地问道:“范节度使的这番看法,大家以为如何?”

大家相顾无言,只有刘继业开口:“我算得到,敌人亦算得到。从来围城必留缺口。三面迫紧,被围者自然向缺口寻出路。如今宋军四面长围,不合兵法。想宋军之中谋臣如雨,猛将如云,岂见不到此?以臣愚见,实未可乐观,反启轻心。”

“那么,”范超大声责问,“以刘节度之见,是束手被擒呢,还是开城投降?”

刘继业平静地答道:“尽人事而后听天命。”

“我却不信。”范超向上说道,“臣不才,明日黎明,愿乞官家五百精骑,出城一战,也教宋军知我北汉有人。”

将领自告奋勇,刘继元不能压他的锐气,当即准他以所部精兵,出城突袭。同时许诺,若能克敌致果,打个胜仗,显显北汉的威风,不惜重赏。

第二天黎明,范超开东门出击。刘继业得报,便下令助战。在城上集中士兵,手持硬弓,张弦待发,一则掩护,再则防备范超如果不敌,宋军追击城下时,可以阻挡。

哪知范超别有用心,匹马当先,直到壕边,大声喊道:“宋军听着!请主将出来答话。”

守在壕边的一个军头,见范超的服饰,是一员大将,却又箭不上弦,刀不出鞘,不似要打仗的样子,便不敢造次,隔壕问道:“你是北汉的什么人?”

“我乃北汉宣徽北院使、永清军节度使、检校太保范超。”

“是了!你请等着。”

于是那个军头亲自去报告军情。攻东面的是崔彦进,得报颇为疑惑。范超是刘继元的亲信,他是知道的,只不知来意如何。可能是代表刘继元来谈判投降的。果然如此,那就太妙了。

因此,崔彦进一面飞报御营有此情况,一面由亲信卫士保护着直驰壕边,来与范超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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