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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5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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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接谈以前,先由原来的那个军头说明崔彦进的身份:“来将听清,我大宋河阳节度使崔将军出阵,有话快说!”

“原来是平蜀的崔将军。马上非细诉衷曲之处,请崔将军放下跳板,容我过壕输诚如何?”

崔彦进先不答话,见他身后有四五百骑兵,腰挂弓箭,手持长枪,一个个显得很剽悍的样子,如果跳板放下,对方冲了过来,岂不吃亏?

正在踌躇之际,范超又高声说道:“将军不必多疑,只我一个人过壕。”

崔彦进听这一说,有了计较。先下令戒备,用弓箭指着范超的骑兵,同时在壕边张起绊马索——如果范超单骑过来,可以从容跃过;倘或大队骑兵冲到,绊马索一绷紧,就会落入壕沟,这个布置是万全之计。等诸事齐备,方始放下跳板。

这时在东门城楼上的刘继业看出异样来了,范超单骑过壕,骑兵不动,这不是去投降吗?转念到此,既惊且怒,当时心生一计,传下令去:开弓放箭,只射范超那五百骑兵的马足。不必真射,只要惊扰。

他的部队训练极精,执行命令,十分确实。当时暴声应诺之余,随即放出一排箭去。范超的五百骑兵勒住了缰,在注视前方,不想后面起了变化,受惊了的马,或者昂首长嘶,或者四蹄腾绰;马上人不明究竟,不自觉地松开了缰绳。

而就在这时候,第二排箭又到。受惊了的马,如脱弦之箭,掀开蹄子,往前直冲。

变生不测,宋军大惊。崔彦进赶紧回马,一面大喝:“拿住这个恶贼!”

崔彦进左右的卫士,一拥而前,将范超从马上揪了下来。他大惊急喊:“我有话说,我有话说!”

此时如何能容他从容陈词?先捆起来再说。而那五百骑兵却真冤枉,前进无路,后有利矢,不是为刘继业射杀,便是为宋军一挡,坠马入沟,不死即伤。落荒而逃的,十不得一。

乱糟糟一场误打误杀,很快地平定了。宋军虽打了个胜仗,但崔彦进却很不高兴,自觉中了范超的诡计,差点送命。越想越气,便将他提到中军大帐,亲自审问。

“你是不是真的叫范超?”

“崔将军,”范超痛心疾首地说,“我是一片血忱,归顺大宋,如何不以礼待,倒这样对待我?”

“对待你错了吗?”崔彦进瞪着眼说:“你是诈降!想骗我放下跳板,你的骑兵可以趁势冲过来。好阴险!”

“冤枉啊冤枉!”范超捶着胸说,“崔将军,你倒想想:第一,我手无寸铁。第二,狭狭一条跳板,仅容单骑,大队人马,怎么冲得过来?第三,我眼睛不曾瞎,我部下的眼睛也不曾瞎,难道看不见壕边严阵以待,自己冲上来送死?”

三条理由,条条充足,崔彦进想想,觉得自己倒似乎真的有些冤枉了他。“但是,你的骑兵,怎么无缘无故冲了过来呢?”他问。

“怎说无缘无故?崔将军没有看见城楼上在放箭?马受了惊,自然控制不住。”范超痛心地说,“这明明是刘继业发现了我要归顺,有意放箭捣乱。”

“原来是刘继业!”

“是啊!我不敢跟他说破。将军应该想象得到,当时如果助我一臂之力,多放跳板,取消绊马索,我那五百弟兄,何至于死伤如此之惨?崔将军,你也上了刘继业的当了。”

崔彦进心想,这确是自己在阵前估量情势不够正确,以致缺乏接应。如果让皇帝知道了,会加责备,那就说不得只好将错就错了。

“范超,你那篇鬼话想哄谁?明明是诈降作奇袭,说什么一片血忱,归顺大宋!左右,拿他推出去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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